那么年轻、漂亮,眉眼无一处不精致,可是偏偏被人驯服地低眉颔首,每每抬起眼睫时的目光都为取悦而生,再如何顾盼生姿也总带几分讨好。
“为什么非要做妾呢?”她忽地问。
柳慧娘闻言长睫轻颤了下,看向她的目光中有几分掩藏不住的猜度意味,片刻又忙恭敬说:“奴只是奴婢,日后伺候相爷也伺候夫人,不敢妄想其他……”
温窈唇畔勾起几分寒凉的笑,“你误会了,我不是夫人,只是相府的妾,收下你与否并非是我能决定的,你们找错人了。”
“可……”柳慧娘不意外,但听她直白说出来稍觉无措。
先前相府的夫人病了,谁都不知道病得多严重竟连面都露不得?
众人只能看见相爷不顾礼数带了这位姨娘出席宴会,况且之前魏夫人还说,这姨娘出门游玩一趟,都得相爷亲自去接才肯回来,宠爱由此可见一斑,她怎么会没有留人的资格,除非是不想留。
温窈已起身准备走了。
柳慧娘在后头看着她的背影,一时情急,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姨娘请留步,求姨娘救救奴!”
温窈止了步子,回头看柳慧娘,见她双眸微红又道:“姨娘方才问奴为何要上赶着作践自己,奴不知道,奴自小长大的地方都是那般教奴的。”
“魏大人买了奴回来,奴若不能跟姨娘回去,魏夫人不会容下奴的,奴只是不想死,求姨娘大发善心救救奴。”
她说着膝行两步上前,伸手抓在温窈的裙角上,“姨娘若肯救下奴,来日奴绝不敢觊觎姨娘心爱之人,也绝不会与姨娘为敌。”
温窈闻言皱了皱眉头,居高临下看了柳慧娘半会儿,终于说:“救你可以,但有件事错了,我没有心爱之人,他要不要你,我管不着。”
柳慧娘怔忡一霎,忙垂首拜谢。
温窈教她站起来,出亭子后寻了个婢女给贺兰毓带话,说是乏得很,先回去了,便带着她一道出府上了马车。
柳慧娘途中始终暗暗打量温窈,她对眼前的人是好奇的。
方才献艺,桌案后两人的一举一动她都留意了,两个人之间互相不言语,却又好像有常人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那丝丝缕缕地纠缠才最是教人琢磨不透。
魏夫人听人回禀此事后,心头顿时大安,回到宴席跟魏大人通了个气儿,夫妻俩各有各的心思,不遑多说。
那厢宴会将行过半,温渺渺先走了,贺兰毓独自坐在席间应付下头那些官员也实在无趣得很。
他坐不住了,便起身告辞,由着一堆人送出门,单人独骑便朝小院儿回去了。
到巷子口时勒停在温渺渺的院门前,稍有踌躇。
自从找温渺渺回来那天后,他沉闷了这么多天,宴席上喝的那些酒,酒劲儿教风一吹上了头,突然有好多积攒许久的话想跟她说,要是能说开,今晚还想……抱一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