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邵,这个,这个什么血,真的是它……”周太太有些无法相信。银香薰里出现这种东西,那显然是有人在针对周姝了。但两滴血,就能让木人自己回来?
“这个试试就行。”周青山沉着脸叫来助理,让他拿着这个棉球去了他们在附近的另一处房产,其余人则在这里盯着小木人。
一圈人围坐在沙发上,中间茶几上搁个寸把长的小木头人,场面其实有些好笑又很多无聊。有半个多小时木人毫无动静,盯得众人都想打呵欠了,却听周太太忽然说:“有蚊子?”她是疤痕体质,如果被蚊子咬到很容易留下疤痕,所以特别警惕这种昆虫。
周青山也盯得眼睛都有些酸了,强忍着不打呵欠:“喷点驱蚊水。”
“不是蚊子。”在周太太说话之前,邵景行已经听见了,是一种细微的,仿佛昆虫振翅般的嗡嗡声,正是从茶几上的木人那里传来的。
《搜神记》里说,以青蚨母子血各涂钱八十一文,或先用母钱,或先用子钱,皆复飞归。
当时看这资料的时候,邵景行还在想是怎么个飞法,会不会是铜钱真长出青蚨翅膀来。现在他知道了,所谓的“飞”,大概就是指的这种振翅声了。
“那什么响?”周青山还没有听见这声音。但就在他说话的时候,茶几上的小木人轻轻一晃,忽然消失了。
一群人都围着呢,就这么一晃神找蚊子的工夫,再转回眼来木人已经不见了。
“哪,哪去了?”周姝吃惊地说。真飞了吗?
“飞了。”只有邵景行从头到尾看见了。小木人就是晃动一下,然后嗖地就不见了。以他现在的视力,都没看清是怎么不见的,可见这个“飞”,指的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飞。
虽然刚才邵景行讲了青蚨血的效用,可是大家心里也是半信半疑的,毕竟《搜神记》就是本小说,谁也没亲眼见过。可现在这不用说了,众目睽睽之下消失,绝不是人力能做到的了!
周青山怔了五分钟,才想起打电话给助理。助理是他的心腹,但心里其实也不大相信,接了老板的电话还有些嘀咕——这叫自己带个棉花球跑空房子里来坐着,现在又找木人,那东西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
助理还没想完,一抬头就看见窗台上靠着个黑东西,正是之前老板女儿从蛋糕里切出来的那个木人!
空房子里,顿时响起一声响亮的倒抽气。
跟助理通完电话,周青山看邵景行的目光简直就是惊佩了:“那个,那个木人真的跟着过去了!”天呐,邵景行刚才说的全都是真的,这,这究竟是……周青山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他了,这是高人啊!邵伯言的儿子,看他捐家产的事还觉得他有点呆,结果人家分明是真人不露相啊!
周姝听了这话,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眼巴巴地看着邵景行:“那,那现在怎么办?”
“其实青蚨血并没有害处的。”邵景行诚实地说,“如果你害怕,把它们都烧掉就行。其实不烧也可以,多让它们‘飞’几次,青蚨血也就耗尽了,不会再起作用。”就比如他手腕上点的那滴青蚨血,现在已经基本看不见痕迹了,只剩下一点极其微弱的感应。说不定这会儿霍青即使站在楼下,他也感觉不到了……
想起霍青,邵景行顿时一点心情都没了。现在什么樟柳神的事已经查清,这里也用不到他了。其实依他看,这个下青蚨血的人多半就是想吓唬一下周姝,所以他也很怀疑就是寝室里女生之间的矛盾。总共就四个人,下下功夫应该能查出来的吧?这就是周青山的事了。
周青山亲自把邵仲言和邵景行送出别墅,对邵景行格外亲热,要他有什么事尽管找他,千万别客气。
于是邵景行想了想,还是说:“要是周叔叔你查出究竟是谁搞的鬼,告诉我一声可以吗?”青蚨血没什么可害怕的,但这个人是怎么得到青蚨血的,这倒是个问题。
邵仲言一直没怎么说话,直到两人上车,才问邵景行:“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邵景行是对古玩有些研究,但这个什么青蚨血属于书本知识了,邵景行怎么会知道的?而且,这竟然不是神话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吗?
邵仲言倒是相信这世界上会有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他不大相信的是这种东西邵景行居然会知道,而且看起来还很笃定,证明在他看来,青蚨血绝对不仅仅是传说或者故事,他是坚信这东西存在,甚至还可能自己就见过的。
总之,就是当时,邵景行自己大概都不知道,他看起来有多自信,跟邵仲言一直以来认识的那个怂货简直判若两人了。
不,也许从好几个月之前,邵景行就有点不一样了。比如说,他转让碧城股份的事儿,这要换了从前,邵景行决不敢这么自作主张,更不敢当面跟他挑明他们俩的关系。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知道吗?比如说,他认识了什么高人,真有本事的那种?
邵仲言正在琢磨,就听邵景行拉着个脸回答:“私家菜馆送餐员教的。”
第37章踢场子
没几天,周青山就把邵景行又约了出去。
“查了一下,现在看来,最有嫌疑的还是小姝的那几个舍友。”周青山对这件事很上心。宝贝女儿虽然没有受到什么真正的伤害,但被吓了好久。而且那天,那么热闹的生日宴会上,众目睽睽之下周姝被吓得几乎瘫软,仪态尽失,这对她来说也是件非常丢脸的事儿。当时害怕顾不上别的,现在青蚨血解决掉了,她就想起了当时的失态,这几天都不肯出门,在家里憋得都要抑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