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眼睑,每一个字音都艰涩至极:“我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
“是啊,我偏执,阴暗又肮脏。”
他一手把自己剖得鲜血淋漓。
“我可以滚。”
“但你必须答应我,你也不能接受别人。”
。。。。。。
早已模糊的画面此刻清晰得扎痛她的神经,钟远萤半梦半醒地睁开眼,脑袋混沌又茫然。
付烬靠着椅背,睫羽低敛,整个人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屋内一角时,才能看到他清晰冷戾的眉目。
“付烬。”她倏然轻声唤道。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她的声音有些含糊,像处在梦端的呢喃。
房间静谧片刻,只剩风吹雨打的声音。
付烬扯了扯唇瓣,眼眸漆暗,“我过得很好。”
得到了答案,钟远萤莫名心神一松,再次睡了过去。
这一次,一夜无梦。
等到钟远萤睡醒时,已经天光大亮,她视线一扫,付烬早已离开。
她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下床,往窗外一望,雨已经停了,天空铅灰发暗。
一场狂风暴雨过后,满地残花落叶,她打开窗,沁凉的空气迎面袭来,瞬间让人醒神。
钟远萤洗漱过后出了房门,看见隔壁打开的房门,以及站在走廊的付菱青。
付菱青听到动静也看了过来,钟远萤正想问点什么,但想了想,又不打算问了。
“道路扫清,我们一早回来的,”付菱青说,“阿烬在楼下用早餐,你也下去多吃点。”
钟远萤觉得付菱青大概是有心理医生朋友的缘故,亦或是她在职场打拼多年的原因,总能轻而易举看透别人的想法。
钟远萤点点头,问了声早安,正准备下楼,余光瞥见付烬屋子里木地板上的水痕,动作顿了下。
真的渗水了?
恰在此时,两位维修师傅拎着工具包走出来,对付菱青说:“弄好了,没什么大问题。”
“行,辛苦你们了,”付菱青问,“渗水的原因是?”
毕竟以这房子的价格和装修来说,不太可能出现渗水的问题,这还是头一回遇到。
师傅:“只是水龙头坏了,关不住,所以一直流水。”
习惯在工作上不忽略任何一点问题的付菱青又问:“水龙头怎么坏的?感应区出了毛病?”
全家都是感应式水龙头,也没见谁屋里的坏了。
问到这,师傅的表情就有点一言难尽:“感觉是被。。。。。。故意砸坏的。”语气带点不可思议。
付菱青:“。。。。。。”
钟远萤:“。。。。。。。。。。。。”
——
自那顿年夜饭后,一直到初七晚上,四人才再次共用晚餐。
和以往一样,吃饭时间大多沉默,有时付菱青会温声地说上几句话。
钟远萤边吃着,边准备开口说自己明天初八回北棠市,总归还是在属于自己的地方更加舒服自在。
这次谈成一个大项目,钟历高情绪明显高涨,多说了几句话,忍不住跟付菱青聊起这个项目,见她态度冷淡,才想起她说过在家里的饭桌上不谈工作。
他悻悻结束话题,视线一转,看向付烬,长辈式关心道:“阿烬啊,怎么样,有没有谈女朋友,有的话带回家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