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眼神发着狠劲,缓缓站了起来,拳头攥的声声作响,指缝里露着猩红的血,悄无声息的滴在碎玻璃上,溅出了一朵无名的花。
红的娇艳欲滴,如火如荼,散发着红玛瑙一样的光彩,不一样的是,总觉得那光,透着诡异。
他俯视着外区的一切,那灯火通明处是否都是家人的欢声笑语?是否那每一盏亮灯都是替了未归的人照亮的回家的路?
是否也有一个傻女人,在等着那个说着以后的人,把精心做好的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盯着那五、十、十五、转动的表盘,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门的方向,听着楼道的脚步声……
天空微微亮着几颗豆粒般大小的星星,反射着晕眼的太阳光,镀上了一层蒂凡尼蓝。
它们高贵地俯视着一切,仔细打量、挑选合适的观戏地点,好纵观全局,押注开赌。
&ldo;胸牌……已……已经……到手了吧?&rdo;阿浩看着南哥的背影,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说些什么。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又看看身边的其他四人求助,一个看着地板,一个看着天花板,另一个捂着肚子做痛苦色,不知道的,也许会真的送他去医院,一个个都是装聋作哑的功夫都是实力演技派,拍电影那一定是最佳配角。
阿浩的腿也还在不停的打着颤,手心里冒着汗,耳边的手机也开始发烫,表示它自己和主人一样紧张,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而阿浩,又望着南哥的背影,他知道,自己走的这条路,是没有办法回头的。
他是家里的男人,他的责任和义务,就是保护她们不受到欺负,至少不受到外人的欺负,一想到这里,他捏紧了另一个拳头,思绪明朗。
&ldo;……你儿子在我们手上,如果你想让他活命的话,最好不要报警,按着我们的指示,更不要想着耍花招,否则……你就只能在太平间看见他了。&rdo;
&ldo;我儿子呢,叫他说话。&rdo;那边的人,命令的口吻,语气带着富家子弟惯有的猖狂和不屑。
他拿准了他们想要的不过是钱,心里更加的看不起这些人,因为自己的私欲,才不管他人的死活,也因为自己的懒惰,想出来不劳而获的方法,他望向对面的人,那两个带着耳机的警察正在利用电脑查找绑匪的位置。
&ldo;……&rdo;阿浩有些被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鬓角滑下一滴汗水,透着窗外的昏黄的灯光,啪嗒一声,落在一张落了尘土的奖状上,像一朵盛开的小红花。
电话另一边,警察摇摇头。
那人心里原来的筹码,一下就被人拿走了,失了分寸的喊着。&ldo;喂,你怎么不说话了?我儿子呢?叫我儿子接电话。&rdo;
第8章第七章
区长以为,不过是别人的恶作剧,就放了狠话,随后就听说了儿子司机受伤进医院的消息,而司机迷迷糊糊中,说着少爷被劫走了,他这才知道,那是真的。
电话那边,原本平稳的心,就再也静不下了,尽管告诉自己不能乱了阵脚,可声音依旧还是止不住的颤抖,暴露了自己真实的心情,手里儿子的胸牌,还是他早上亲手给儿子别上的,老婆还说打趣说儿子随他,长的又高又帅,一看就是桃花泛滥成灾。
乐极生悲,大致也不过如此。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也绝对不能让儿子受到半点伤害,否则他的脸往哪放?
&ldo;让我儿子接电话!&rdo;
&ldo;呵,你终于想听他说话了,可他不想听你说话呢,你前面说的那么狠,让你儿子的心都凉了半截。张‐‐区‐‐长。&rdo;
张南接过手机,有条不紊的继续说着话,尤其是最后咬牙切齿说的那句张区长。
如果条件允许,他一定会活生生的咬死他也不一定。
凭什么他一无所有了,那个人却是一步登天,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ldo;阿南?阿南,是你吗,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咱们有什么话是不能好好说的,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这钱本来就该给你的,只是找不到你,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翌晨,他有你这样一个厉害的……叔叔……翌晨,怎么样了?&rdo;张时对于这个声音,是再熟悉不过了。
他没有想过,他一直以为他死了,阔别十五年,再次听见好兄弟的声音,不免激动起来。如果没有阿南最开始的仗义帮忙,他别说是区长了,能不能活着都是一个大问题。
如果不是听出阿南说话,也许他们会再一次错过,阿南会绑架翌晨,肯定是这十五年里有什么误会,阿南经历了什么事,他也不清楚,只能让阿南放松警惕,不要做出伤害孩子的事情,否则他们都会后悔的。
&ldo;叔叔?&rdo;张南自言自语,再一次紧紧的攥着手里的那块玻璃,仿佛这样,他的心里才会比较好受,才能够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体现妇人之仁,&ldo;叔叔?没有告诉他的话,也就不用告诉了。噢,忘了告诉你,他断了一条腿,不过另一条……应该也快断了&rdo;
他曾经发过誓,如果有机会,那些他经历过的痛苦,一定要让他加倍的偿还。
时间有着改变一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