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岁月,转眼过了百日有余,每日里吃山精地黄,饮晨曦朝露,每天清晨众兽将们还会进贡些野味,林中的禽兽只有极少数使他们的血亲,其余的物竞天择,当然难免会成为这些食物链顶端强者们的口中之食。
刘乾坤这位万兽林中的二大王自然可以大逞口舌之快,更何况众兽将每天都围着‘逍遥居’打转,门帘上的道字着实让他们获益良多。这逍遥尊者的吃喝自然都是抢着去筹备,好在刘乾坤的戒指里能装下海量物品,自然是来者不拒。
小银狐又恢复了以前活蹦乱跳的模样,整日里在林中游荡,追鸡赶狗,就连体型大过它百倍的猛兽也难敌它疾如闪电的魅影同那口无坚不摧的利齿,只落得个落荒而逃的命运,小家伙隐隐成为这万兽林中一大祸害。
偏偏那些兽将们又碍于刘乾坤的面子,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听之任之。刘乾坤每天除了去兽王山盆地里修炼之外就是和小银狐嬉戏玩闹,他还给自己的草庐取了个极为称头的名字‘逍遥居’!
还有小银狐也有了一个极为响亮的名字‘噬天’,不过小家伙却很记仇,虽说不至于同赤蚺单挑但只要见到林中的蛇类就张牙舞爪扑上去一顿狂啃,可怜赤蚺那些未脱兽型的不知重了多少次的儿孙辈们只要被‘噬天’撞到,轻则丢鳞少肉,重则性命堪忧,小家伙成了林中蛇族的噩梦,偏偏还不惧奇毒……
同往常一样刘乾坤闭目凝神端坐在盆地中央,头顶隐隐可见丝丝雾气,没想到这家伙短短几十天时间里居然练到了第二篇真经,百汇上冒出的白气正是灵气外放的征兆。
就在盆地不远处站着一条修长的身影,蛇首人身,正是那赤蚺,一双眼睛却显出灰白的颜色,不再似以前精光闪烁的模样,此时的他正远远凝望着盆地中盘坐的刘乾坤。
这一坐就是七八个时辰,头顶的白气化作锥形缓缓没入百汇之中,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刘乾坤终于睁开双眼,嘴角扬起一抹惬意的微笑。
“没想到老变态给的这套功法还真不错,练一遍比洗过桑拿还舒服!”真不知道那青木道人若是知道这小子居然将他花了近万年时间才辛苦整理出来的法诀同桑拿浴相比会作何感想?
“咦!这条大爬虫来这里做什么?”转头看到不远处正望着脚趾头发呆的赤蚺,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纳闷。
也许是刘乾坤想买弄一下自己这个把月修炼的成就,将丹田中所存不多的灵气默运至足下,甩开大步往赤蚺所在的方向走去,数十丈的距离转瞬及至,动作飘逸轻盈。居然比以往的纵跳还快了几分。
“尊者……”赤蚺欲言又止,口中生硬的吐出两个字。
刘乾坤并不知道赤蚺已经在这里足足等了自己七八个时辰,落落大方的微微一笑道:“不知将军找刘某所为何事?还请直言。”
“末将有一事相求……”赤蚺像有极难开口的事情,支支吾吾不愿把事情一口气说完。
“说!”刘乾坤有些不胜其烦,这种说话说一半的家伙让他心中有些窝火。
“听闻尊者有阴阳灵泉,末将想请尊者赐几滴阴泉助末将渡过焚身之苦。”
“焚身之苦?”这下刘乾坤可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诧异的望着低头不语的赤蚺。
赤蚺咬了咬牙,腮帮子上抽出两条棱角分明的线肉,终于缓缓道出了其中缘由。
这赤蚺本是一条千年灵蛇所化,虽说修炼数千年但终归逃脱不了蛇族秉性,每五百年要蜕皮一次,对普通蛇类而言蜕皮只是件小事,除了其间身体会有些虚弱之外别无大碍。
但对于修行千年的赤蚺来说每一次蜕皮都是性命攸关的大劫数,即便是遁入百丈深潭之下,周身上下依然会燃莫名阳火,扑之不灭,遇水不熄,如跗骨之蛆般烘烤他七七四十九日方休。那种痛苦深入骨髓,有如用千万把利刃将他身体上的皮肉生生剐去一般。
此时的赤蚺身体极其脆弱,即便是三岁孩童也能轻易将他击杀,现今他双目泛白正是蜕皮的前兆,自从那日饮酒时无意中听刘乾坤说起日月潭中灵泉一事,他就时时记在心中,今天不得已终于开口讨要,希望能借助灵泉之力抵挡住那焚身之苦。
“唉!没想到将军还有此等奇祸。”刘乾坤双眉拧成一个倒川字,长叹道。
赤蚺低头不语,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这逍遥尊者是否还在记恨自己那一掌之仇?
刘乾坤上前一步,伸手轻拍了一下赤蚺肩头道:“将军可带有盛水器皿?”
赤蚺闻言大喜,连忙从怀中掏出三个拳头大小的绿玉瓶子递到刘乾坤手中,激动得连手指都有些发颤,差点将玉瓶掉在地上。
刘乾坤打量着手中那三个玉瓶,对玉器颇有些研究的他不由得心生感慨:“娘的,金盘玉碗装狗屎,祖母绿做的瓶子拿来装什么劳什子阴泉,败家子啊!”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一脸肉痛的模样。
看到刘乾坤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赤蚺心里紧张万分:该不是自己太贪心了,引得尊者不悦么?想到这里双膝一软居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颤声道:“尊者恕罪,末将只需两瓶…不…一瓶…几滴灵泉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