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沈无疾平日里的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极好的,高床软枕与金丝帐且都不说,冬日里,无论他是否在家,他房内都始终烧着火龙,且都是用上好的无烟炭,香炉里还撒了沉香木,温暖又好闻。
沈无疾将洛金玉放到自己的卧房床上,正要去解开洛金玉的被子,手刚触到,立刻收了回来,仿佛自己被轻薄了一般,警惕地望着洛金玉。
洛金玉仍闭着眼迷迷糊糊的。
沈无疾焦虑地在床畔踱步来回,时不时看一眼洛金玉,见他难受挣扎,又过去想给他解开——又收回了手。
若他醒来,少不了要说我伺机轻薄他。
沈无疾谨慎地思索,黑漆漆的眼珠子滑来滑去。
可我若伺机轻薄他,岂不是什么仇都报了?
他醒来后,定会羞愤欲死!
沈无疾嘴角露出阴险笑意。
不对。
我刚救了他,他若又去寻死,我岂不是白救了他?
沈无疾皱眉。
说起来,我为什么要救他?
沈无疾眉头越皱越深。
不。
不是我要救他,是西风这小王八蛋自作主张。
本来,我已经要成功地冻死他了。
沈无疾愤愤地一甩长袖,哼了一声,心中烦闷。
曹御医今日不当值,正在家睡觉,忽然就被西风叫起来,说沈无疾急着找他去府上看病。
曹御医曾受沈无疾恩惠,听得这话,大惊失色:“公公被人刺杀了?”
西风道:“我呸!干爹没事,大吉大利。是洛金玉冻伤了,你快随我去。”
“洛金玉?”曹御医一怔,“那个洛金玉?他出狱了?怎么会在公公府上?他不是与公公有宿仇吗?为何公公要请我去为他治病?”
西风问:“你在宫里为人治病,也话这样多?”
“小公公说笑了,在宫里这样,我也活不到如今。”曹御医道,“走吧。”
曹御医迅速来到沈府,去到主院卧房,一眼见到沈无疾正在扒昏睡中的洛金玉的被子。
曹御医:“……”看来,传闻沈公公好男色,所言不虚。
只是这人都烧成这样了……
沈无疾紧闭双眼,刚摸索着把洛金玉的被子扒到一半,听到身后声音,忙回头去看,收回双手,往后退了一步,皱起眉头,摆出一副“咱家没碰他”的凛然模样,义正词严道:“曹御医请为这人看一看,他大过年的,想死在咱家府上,给咱家添晦气,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