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背影,我忽地目光一凝,发现他后颈衣领下盖着一块白色的东西,看形状像是块纱布。
前几天看到还没这东西。
我快步追上去,推开房门时,他背对着我站在昏黄的光线下,外套脱在床上,正在解袖口的扣子。
没了一层衣服,距离也近了,使我更加清晰地看到了他脖子上的那块白,的确是纱布。
“你背怎么了?”
宋柏劳动作微微停顿,半转过脸看向我,戴着止咬器的面容在窗外月色的映照下显得有几分淡漠。
“你是指这个吗?”他手掌按在那块纱布上,“其实也没有什么……”
说着,他一颗颗解开衬衫的纽扣,将衣服褪到手肘,露出肌肉紧实,分外宽阔的脊背。
只见白色的纱布从后颈顺着脊柱一路覆盖,似乎一直延伸到了后腰。
“就是去做了一个,小小的纹身……”他低低说着,反手抓住纱布,用蛮力将它整个撕扯了下来,露出底下覆盖的东西。
小麦色的后背上,两行梵文随着脊骨而下,皮肤周围仍泛着红肿,显然刚纹好不久。
我张了张嘴,没想到他消失两天,竟然是去纹身了。
“这是……”
我只来得及看到那行梵文似乎是纹到了尾椎,还待细看,他就转过了身。
“这是大忏悔文。我的‘忏法’。”他重新披上衬衫,若无其事道。
第六十三章
【我想活下去,哪怕给我二十年,十年也好,我不放心他们……】
大忏悔文是什么?忏法又是什么?
分明每个字我都听得懂,结合在一起却使人分外迷茫。
“什么……”
宋柏劳解开止咬器,随意地丢到地上,然后朝我走了过来。
“一种忏悔己身罪业的修行。”他不断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到身体都要撞到一起。我忍不住往后退去,被他一把揽住了后腰,“正常是早晚诵经,但我嫌那样不够深刻,就将它纹在了我的身上。”
身体相贴,呼吸交融,灼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似乎要烧进骨头里。
他话语里的意思已经不是我首要思考的,我现在只想推开他。我们靠得太近了,他离我太近了。
这样不行……
“我一生都会为我曾经做过的事情忏悔。”宋柏劳抬手抚上我的脸颊,轻柔地用拇指摩挲我的眼下,“宁郁,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吧,别把我推出去。”
我一下呼吸都凝滞了,明明周围空气充足,可我却像溺在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