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今天轻易是出不了门了。
她仍在睡,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抱着他的被子,半个人都埋入里面,一条纤细白皙的腿夹着被子露在外面,光裸的。
他叹了口气,过去给她把被子拉好。
然后就看到了她纯棉的白睡裙上,浸染出一抹拇指大小的红痕。
他的床单是深蓝色的,仔细去瞧了,她身下还有一块儿暗色的痕迹。
他不是没见过血。
这么多年,刀枪剑雨,摸爬滚打,他流过血,见过别人的血,也让别人流过血。
可是没见过。
少女的血。
他走过去,不轻不重地拉了下被子,掩住了她。
然后就出去了。
林槐今天要去泰国,走之前,给他打了个电话。
他边接着,边四处走动,打开客厅四面的窗子透气。
冷风夹着细雨,一阵阵地吹拂入内,雨丝轻纱一样凉丝丝地滑过皮肤,很清爽。
林槐的声音听起来也无比清爽,心情蛮不错:&ldo;喂,沈知昼,你什么时候也回西南一趟?再去伽卡,替我们看着走走货?&rdo;
&ldo;我?&rdo;
沈知昼笑着,站在窗边儿,一手磕了磕窗沿,从烟盒里敲出了支烟。
天气潮,这烟昨夜在客厅放了一夜,已经受了潮。
他咬着那湿漉漉软绵绵的烟蒂,肩膀夹着手机,掌心掩着火苗,几次却都没点燃,心情便跟着烦闷下去,接言拒绝道:
&ldo;我就不去了吧,还回去干什么?&rdo;
&ldo;怎么,你怕康泰亨还有党羽在那边?&rdo;林槐不客气地哼笑着,&ldo;怕他们见到你杀了你啊?毕竟,他们都以为康泰亨跟他儿子死了,都是你杀的。&rdo;
&ldo;我像能做出那种事的人么?&rdo;
沈知昼寡漠地笑起来,在林槐刚说了句&ldo;不像&rdo;的时候,他同时出声道:&ldo;我还真的像那种人。&rdo;
&ldo;……&rdo;林槐一时哑然。
&ldo;黑吃黑嘛,稳赚不赔。说不定,我什么时候一个不开心了,就杀了你们,鸠占鹊巢取而代之呢。&rdo;
他就那么淡淡地笑着,吐了个烟圈儿。
青白色的烟雾缓缓铺入眼前的雨幕中,从他的话语里,居然听不出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却无可忽视的杀意满满:&ldo;是不是?&rdo;
&ldo;喂,你有病吧,跟我开这种玩笑干什么啊你,&rdo;林槐打了个哈哈,笑着,心底却有丝丝冷意泛起,&ldo;我们是兄弟,你他妈瞎说什么啊。&rdo;
&ldo;啊,&rdo;他咬着烟,笑声比雨声还沉闷,&ldo;是么?&rdo;
&ldo;是啊。&rdo;林槐显然想匆匆结束这个话题,一转言,&ldo;对了,那个小姑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