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台登记了身份证,拿到房卡,他们走进电梯,上了四楼。
421,房卡上写着。
纪樊阳将卡片贴在门把上,&ldo;滴‐‐&rdo;房门开了。
纪樊阳踏进房间,陆徽却杵在原地不动弹。
陆徽不喜欢住在陌生的房间,他对充满着不熟悉气味的地方格外排斥,他挪动了一下脚尖,显出几分焦躁。
纪樊阳注意到了陆徽的小动作,他不催促,后退了两步,给野狼充分的空间和时间嗅闻领地,从上次陆徽犹豫着踏进他家,并且光速离开的遭遇,纪樊阳便暗暗记下了。
杵在门口,陆徽仔细的环顾打量了一圈房间摆设,从墙壁上悬挂的电视开始,橱柜,挂暖,椅子,窗户,纱帘,遮光帘,两张单人床,地毯,盥洗室,一样样东西映入他的眼帘,在大脑中迅速分类,哪些能用来逃跑,哪些能够维持生命。
他动了动脚尖,眼神聚焦到房间里唯一的活物‐‐纪樊阳身上,很明显的,他不信任纪樊阳。
而且他不信任这个情景。
纪樊阳等了一会儿,见陆徽直直地看着他,无奈地说:&ldo;可以把门关上吗?这样有点尴尬。&rdo;
陆徽怔愣片刻,迈出第一步,第二步,然后关上了门,他脊背抵着门板,局促地绷紧了肌肉。
纪樊阳换上一次性拖鞋走进盥洗室,&ldo;咔嗒&rdo;一声关门,房间里剩下了陆徽一个人。
陆徽呼出一口气,他放松了一些,向前移动四五步,坐在靠近门口的床铺上。宾馆的清洁工作做得挺到位,床单和被褥散发着一股清洁水味道。
盥洗室里哗啦哗啦的响声停止,纪樊阳披着浴巾走了出来,他湿漉漉的短发乱七八糟的支棱着,扑面而来潮湿温暖的沐浴气息。
陆徽走进去,快速地关门。
从没被人如此过分的警惕对待的纪樊阳摇摇头,倚在床头等头发干燥。
陆徽也洗好走出来,披着浴巾,他的肌肉很结实,倒是真像一头活跃在森林里的野狼了。
两人躺在两张床上,纪樊阳沉沉的进入深睡眠。
陆徽则辗转反侧睡不着,陌生的气息让他浑身上下不舒服,他直挺挺地躺着,调整呼吸,一个半小时后,他总算陷入了浅睡眠。
【&ldo;陆徽!陆徽!&rdo;年轻的男孩蜷缩在角落,表情既痛苦又恶毒,&ldo;我想死啊,我好想死。&rdo;】
【&ldo;放我出去,飞洋,放我出去!&rdo;】
【十几岁的小男孩&ldo;咣当&rdo;一声挂上巨大的铁锁,回过头扭曲地微笑:&ldo;现在,就剩咱们两个了。&rdo;】
【混杂着血腥味的黑暗,如潮水,一波一波涌向他,潮湿的味道,还有恶臭,应该是老鼠和蝙蝠粪便的味道,太过安静了。】
【两个男孩,却只有一个呼吸声。】
&ldo;陆组,陆组。&rdo;纪樊阳担忧地站在陆徽床边,轻声唤道。
陆徽咬着牙齿,紧紧的闭着眼睛,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流下,他浑身上下都被汗液浸湿了,粗重的呼吸声,证明这并不是个美好的梦境。
&ldo;陆组!&rdo;纪樊阳提高点声音。
陆徽猛地睁开眼睛,他坐起来,如狼的眸子瞪着纪樊阳,胸膛上下起伏,显然是魇住了。
&ldo;陆组,没事吧?&rdo;纪樊阳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两点二十五。
陆徽抽了两张纸巾,擦干净脖颈和额头的汗水:&ldo;我去洗澡。&rdo;然后步伐有些不稳地扑进浴室。
纪樊阳躺回床上,他皱起眉毛,左右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