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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因此，我很容易研究他的语言习惯，尤其是他的错误。我把放映机搬到他的办公室里，彭尼就在旁边替我检索我所需要的录音磁带，并回答问题。

……

老兄，我可花了大力气来研习他已经掌握的几百句火星语！

彭尼在情绪上比我更显得紧张。她和塔克都会说一些火星语。但是辅导我的重担却落在她身上。塔克大部分时间必须呆在控制室里。

雅克的死，使他缺少了人手。在到达目的地的最后几百万英里行程中，我们从两个引力降到一个引力。在这段时间中，他忙不过来，因此根本就没下到舱里来。我在彭尼的帮助下，把这段时间全花在学习和熟练掌握我必须知道的&ldo;接纳仪式&rdo;和礼仪等等问题上了。

到眼下为止，我刚刚完成了我要被接纳到&ldo;卡&rdo;族时该发表的演说。这种演说的精神实质不像东正教犹太孩子宣誓承担成人的责任、而是像表演莎士比亚悲剧的内心独白。我朗诵了这篇演说，把彭福特的发音错误和面部抽搐全模仿到家了。我念完演说词便问道：&ldo;怎么样？&rdo;

&ldo;很不错，&rdo;彭尼挺严肃地答道。

&ldo;谢谢，卷发姑娘。&rdo;这句话是我从彭福特的语言学习录音磁带档案中学来的，也是彭福特高兴时对她的一种称呼。这句话我用得非常恰当，充分地体现了彭福特的性格。

&ldo;你怎么敢这样叫我！&rdo;

我惊奇地看着她，显得莫名其妙，仍旧用深入角色的语言回答道，&ldo;怎么，彭尼，我的宝贝儿！&rdo;

&ldo;也不准你叫我这个！你这个冒牌货！你这个骗子！你这……蹩脚演员！&rdo;她竟然跳起身来，奔到门口，站在那儿，背对着我，双手捂住脸孔，肩膀因哭泣而抖动。

我作了很大努力才跳出角色，深深呼了一口气，恢复了原来的心态，用我自己的声音答道：&ldo;拉瑟尔小姐！&rdo;

她止住了哭声，绷着脸，急转过身来看着我。我仍旧用我自己的身分补充说道：&ldo;过来坐下。&rdo;

我本料想她会拒绝，但她似乎经过思考而改变了主意，慢慢地走了过来，坐下来双手放在膝上。但她脸上的表情却像个不愿多讲话的小姑娘。我让她坐了一会儿，然后平静地说：&ldo;是啊，拉瑟尔小姐，我的确是个演员，这难道能成为你侮辱我的理由吗？&rdo;

她看上去就是那样固执，别扭。

&ldo;我是演员，我到这儿来是担任一个角色。这你完全清楚，而且你也知道，我是被你们骗来担任这个角色的。要是我知道真相，我也不会丧失理智来替你们干这种事。我是苦于骑虎难下，进也不是，退也不妥。老实说，这种苦衷远远超过你对我的痛恨。尽管博罗德本特船长轻松地向我保证，可我完全没有什么把握会保得住这条老命。谁知道能不能安然无恙？我非常珍惜我的生命，要知道人只有一条命啊！我完全相信，你是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难以容我的。但是，这难道是你要让我的工作难上加难的理由吗：&ldo;

她咕哝了一下。我理直气壮地大声说：&ldo;你讲啊！&rdo;

&ldo;这样干是欺骗，不光明正大！&rdo;

我叹了口气。&ldo;确实如此。没有演员的全心全意给你们支持和帮助，这类事是绝对无法办成的。这样吧，让我们把博罗德本特叫到这儿来，对他把话挑明。这出戏我看还是别演下去啦！&rdo;

她把脸猛的一抬，说道：&ldo;啊，不！我们不能这样做。&rdo;

&ldo;为什么不能这佯做？我们都认为这事不够正大光明。再说，现在撒手不干，总比登场演出时失败要强得多。我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进行表演。我们必须承认这一点，&rdo;

&ldo;可是……可是……我们一定得演！非演不可！&rdo;

&ldo;为什么非演不可呢？拉瑟尔小姐，是你还是你们的隐秘理由呢？我对这完全不感兴趣，我也怀疑你会真有什么兴趣，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非做这种蠢事呢？&rdo;

&ldo;因为……因为他……&rdo;她噎住不说了，竟泣不成声，说不下去。

我站起身，走到地面前，把手放在她的肩上。&ldo;我知道，因为要是我们不干，他多年的心血就会毁于一旦，还因为他现在自己身不由己，他的朋友和信徒们正在拼命努力掩盖真相，要为他效劳；也因为他的朋友对他忠心耿耿，最明白无误的是你忠于他。然而，你看到别人取代了理应是他的地位‐‐尽管这只是一种表演‐‐你还是伤心得不得了。除此之外，你还为他眼下的处境忧伤和担心，甚至痛不欲生。不是吗？&rdo;

&ldo;是的。&rdo;我几乎听不到她说这句话的声音。

于是，我托起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斜抬起来。&ldo;我非常清楚地知道，你为什么看到我在这儿取代他的地位心里会那么难过。你崇拜他，你爱他，就是这么回事！要知道，我在这儿献出我作为演员的全部才智，不是闹着玩儿的，是你们骗了我，说是把我请来的！天晓得，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难道你打算把我骂得一文不值，就是要我顺利工作吗？你这样干难道真想让我的工作难上加难吗？&rdo;

她显得震惊了。我顿时想到这些话会使她受到刺激而打我耳光。然而她却断断续续地说：&ldo;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这种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我担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