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叹着气,瞧她换了一身衣裳,便问:&ldo;怎么又换了一身?&rdo;&ldo;方才与银瓶姐姐去写诗文,不小心弄了些墨迹,总不好这样来见母亲,所以换了才到。&rdo;姜姒随便找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周氏道:&ldo;谢姑娘与你好,我只盼着你见着她能开心一些。在宁南侯府遇到的事,我都与你堂兄说了,这宁南侯府怕不是个好去处。&rdo;&ldo;女儿也知道,可等女儿一及笄,侯府必定派人来提亲,若是我姜府不应,传出去也难听吧?&rdo;姜姒只不过说了事实,她面上带着浅笑,似乎也不在意,&ldo;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京城里谁不当我与他是一对儿?若贸贸然拒绝,焉知旁人怎么说?父亲也是受过世子恩惠的,他如何肯放?&rdo;除非,去找老太爷。姜姒隐了这半句话未言,也不是没办法,只是她暂时还没考虑好。说完这些,她扭头便瞧了姜荀一眼。姜荀也看她,自然明白了姜姒的意思,于是劝周氏道:&ldo;宁南侯府也是男人当家,但凡侯爷满意这一们亲事,世子满意这一门亲事,他们又没有对不起姒儿,伯母倒也不必如此担心。左右,傅如一此人还是靠得住的。&rdo;是啊,傅如一还是靠得住的。周氏这样想着,心底也踏实许多,终于笑了一声:&ldo;今日去也累了,我一会儿再与老爷说一说,你们两兄妹多说上一说吧。&rdo;有些话,他们小辈的定然更清楚。姜姒与姜荀倒是也没拒绝,没一会儿就出了来。姜荀不像是周氏那样好糊弄,他瞅一眼姜姒的衣裳,便道:&ldo;怎么换了衣裳?&rdo;思索一阵,姜姒还是如实说了:&ldo;跟谢乙喝了两杯酒,所以沾了些酒气,怕被娘知道。&rdo;&ldo;……&rdo;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姜荀忽然有些没话说。他咳嗽两声,也不知是真不舒服还是被姜姒给吓得。脸色略带几分古怪,姜荀上下瞅着她,斟酌道:&ldo;你怎平白与谢乙……你们俩……&rdo;&ldo;堂兄,你想到哪里去了?&rdo;姜姒说得坦坦荡荡,自然是两个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不过看姜荀这一副有些不能接受的表情,姜姒不由叹气:&ldo;我与他乃是知己相交,并不曾有任何的私情。&rdo;即便是有,那也是他谢乙一厢情愿,反正姜姒这里不曾有过任何的暧昧。天知道姜荀现在已经快憋一口血了,谢乙好手段啊!早先谢方知就在他这里表白过了心迹,说自己对姜姒有意思,现在他竟然还成了姒儿的&ldo;知己&rdo;,男子与女子之间有什么&ldo;知己&rdo;之交?真到了知己莫逆的程度上,做夫妻也未必不可,爱情跟友情,有时候界限其实很模糊。不过不得不说,如果这乃是谢方知刻意为之,这人未免也太无耻。好在姜姒不曾表现出任何一点对谢方知在男女之情上的好感来,姜荀也就放了心。他道:&ldo;你当他是知己,往日不还厌恶他得很吗?&rdo;&ldo;人言浪子回头金不换,我倒是信他,兴许能一回头,便光风霁月,耀江山万里。&rdo;姜姒想着谢方知与自己一样的经历,难免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来,慨叹一声罢了。不过姜荀听着这话,眸子微微一眯,他苍白的脸上划过几分难言的异样,道:&ldo;姒儿,你不曾发觉,你对傅臣从无这样的评价吗?对一个男子产生好感,兴许正是你迷恋上他的开始。若谢方知有意勾引于你,你便该心生警惕。&rdo;忽然一怔,姜姒却才反应过来,又难免踌躇,反道:&ldo;我对谢乙从无男女之情。&rdo;&ldo;如今不有,日后呢?&rdo;一则是日久生情,二则是谢乙有意,天知道那等风流浪子有多少哄姑娘的手段?若是姜姒载在谢乙身上,姜荀可真是要头疼了。他觉得谢乙这人才华是有,可谢家绝不是什么长久之地,往后若一朝覆灭,又有谁人能救?所以姜荀其实跟姜姒一样,从未考虑过谢乙。只是既然姜姒说了这样的话,姜荀便不得不提防着了。姜姒笑他:&ldo;堂兄如今瞧着却像是有些杯弓蛇影,我喜欢的不是谢乙这样的人。再说若我嫁给傅臣,哪里又跟谢乙有什么缘分?倒是堂兄要一再在我面前提谢乙,指不定我便真喜欢上他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