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后的高凌波几乎有些忍不住要失笑出声了。
站到这个朝堂这么多年了,这是他开心的时候之一。
这也是他第一次觉得冯林看上去有些顺眼,以至于几乎都要忘了就是这个冯林查太仓路,几乎气死了他的父亲,害他高家损失了一半家产。家族中日日都有人咬牙切齿要生吞活剥了这个冯林。
这两个都不是东西,最好狗咬狗都滚出朝堂才好。
这么看来,这个程娘子也不错,虽然害他损失了西北军政,但如果能让冯林和陈绍都滚蛋,不,不。一个滚蛋就足够了。
他高凌波很知足的,不贪多也不冒进。
“…。她与国有功,你这些荒谬的猜测是污蔑!”陈绍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
“如果真心为国为君,那神臂弓早就该献出,而不是在沉冤得雪之后,陛下再如此纵容这女子紊乱纲纪。必然使天下乱祸起。”冯林亦是步步不退。
“……此等妖妇奸佞诛之尚能补救,亦是震慑天下,清民之智,否则必将不可复御,悔之晚矣!”
御座上皇帝的面色愈来愈难看。抬手按住了额头。
朝堂下的高凌波看到了露出浅笑。
“冯林是什么人?”
下朝回到家中,换了道袍,懒懒依凭几而坐,一面看着面前家妓歌舞,一面对幕僚们说道。
“那是拖着棺材上任的主,那是死也要咬掉你一口肉的主,那可是属王八的,咬住不松口。”
幕僚们都哈哈笑了。
“真没想到他一进京就咬住了这个程娘子,真是老天有眼。”大家说道。
高凌波嗤笑一声,一面抬手在腿上拍打迎合歌舞。
“老天?老天有眼的时候还真不多。”他说道,一面将一封信扔过来,“你们看看苏景文的信。”
幕僚们忙拆开,一看都笑起来。
“原来如此啊。”他们说道,“原来早已经种下因了,怪不得这冯林一进京就疯了似的直咬住这程娘子。”
“大人高明。”有人笑这抬手恭维。
又有一个幕僚举起酒碗。
“这就是天算不如人算,有人算,才有天开眼呐。”他笑道,一面招呼众人,“来来来,我们敬大人一碗。”
大家纷纷举碗,高凌波笑着也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不过大人,现如今那冯林一口咬定的是这程娘子会引祸,如果她再拿出类似神臂弓的东西呢?”一个幕僚想到什么忙说道,“岂不是又是大功,冯林难道还能非要她死吗?”
这倒是…
说笑的厅内安静一刻。
高凌波端着酒碗笑了。
“她有什么理由再献利器?难道又认了义兄?还是又有亲长有求了?”他说道,“周家小郎封官,周家得赏,程家父母亦是被封赠且进京,你说,她还有什么亲长有求?”
“别忘了,规矩是她自己定的,话也是她自己说的。”
“在太后面前都能义正言辞的说非净宅不弹琴,怎么?如今自己面临危险了,就能违背自己的规矩,再拿出一样什么神兵利器?”
“她要是敢这么做。冯林只怕会让她死的更快!”
幕僚们也都反应过来了,顿时都笑了,厅内气氛再次欢悦。
“这一次咱们是一点力气也不用费,就等着看热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