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的时候忙碌到辛苦,但也并不缺少快乐,特别周遭都是和善的好人,忙一点辛苦一点都值得。
“谢谢叔叔。”小姑娘眨巴眨巴眼道谢,“我可以给我爸爸妈妈一人一颗吗?”
“可以呀。”俞扬真心地笑弯了眼睛,和小朋友打交道就是好,不用想太多弯弯绕绕。
他付了钱,径直出了店门,循着招牌霓虹的灯光,又开始了放空式的漫游。
当是消食,也当是打发夜晚的时间。
夜幕降了下来。
因着俞扬的活动范围在老城区,且都是以前他和老豆生活的地方,所以时不时会遇到曾经的邻居们。
像今晚就遇见了以前住他家楼上的小豆丁。
小豆丁比他小十二三岁,如今已经旱地拔葱般长高,比他就矮半个头,身上披了件县一中的校服外套,风风火火地蹬着自行车,打他身边经过就利落地按了刹车。
“扬哥,晚上好!”豆丁急吼吼地打了招呼,他大名叫刘秉文,俞扬戏称他为小文同学。
“晚上好,要上课去啦?”俞扬点一点头,顺势问道。
路灯光下,小同学苦了一张脸:“嗯,上晚自习,我快迟到了。”
“扬哥,改天有空家去啊!就不多聊了!”
俞扬连连应和,目送这青春少年又风风火火而去,心想着年轻就是耳聪目明,这黑灯瞎火的,打老远就看见了他。
他当然也有去还能联系得上的老街坊家拜访,像小文同学家,他前两天才去。
小文的父母都是县里的公务员,俞扬年纪小那会儿,这两位都才大学毕业刚刚结婚。
老豆喜欢跟他们这种文化人打交道,体谅他们刚参加工作收入微薄,平时他们来摊子上买肉,还特意抹零或者多送两斤。
如今夫妻俩还跟俞扬说起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没有太感慨物是人非,似乎是怕勾起俞扬的伤心事。
俞扬自觉没什么可伤心的。
他可是在老豆葬礼上都没掉过眼泪的白眼狼。
每年回来看一看老豆,也只是看一看。
偶尔想起来,给老豆点一支中华烟。
再偶尔,会跟老豆说一说母亲。
“我猜她肯定是来看过你的,虽然她从来不说。”
“g市里大大小小的寺庙多了去,她还总记得每逢法事节日,专门来一趟惠能寺。”
“我也懒得问,你和她一样,什么都不说。”
俞扬下决心,不再理会父母间的事故,自二十七岁起。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了解到许多。
剩下的细节,留给当事人好了,他作为他们的儿子,本身就不具有评论他们感情的权利。
回程途中又碰上下雨,俞扬紧贴着屋檐的边缘走,最后还是免不了失去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