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闻言,心中一蹬,不由变了脸色,暗自窥视端木澈,见他眉宇隐含怒意,不由想起此番急招,即刻上前跪道:&ldo;皇上恕罪!&rdo;
端木澈仿佛未曾听见,目光定在某一处,竟是出了神。
端木澈不说话,柳乘风便一直跪着,亦不吱声。
端木澈沉默许久,缓缓回过头,望着下跪的柳乘风,道:&ldo;君心如磐石,妾意如蒲苇,乘风伉俪情深,何罪之有?&rdo;
(ゝ&oga;?)
柳乘风诧异:&ldo;皇上此番火速诏我回来,不是为了治我的罪?&rdo;
端木澈道:&ldo;人生维艰,生离如锥心,朕日夜为此煎熬,又岂能不懂乘风之苦?&rdo;
柳乘风之事,他从一开始便知晓,想起自沁心走后,满心爱恨再也无关风月,便觉得生生离别更胜发肤之痛,对柳乘风之事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端木澈捂住了胸口,不由蹙紧眉头。
连日来,每每思及沁心,心中必会作痛。
方知苍生于世间,如落叶纷纷向大地,生生不息,历历循环。
伤人心着,必要为人伤心。
他伤了沁心的心,而今注定要为沁心肝肠寸断。
端木澈忍住心中悸痛,缓缓吐了一口气,闭目道:&ldo;乘风,朕急诏你回来,是有要事让你为我去做。&rdo;
(ゝ&oga;?)
柳乘风俯首,心中讶异。
而今,他率领的骁骑军已与风璃国前锋大军数场对垒,皆是难分输赢,探子来报,风璃国的后备军队将会由风炙阳御驾率领,不日内便要出发,若是他们两军夹击,这场仗还怎么打下去?
柳乘风一直想不明白,为何皇上麾下的玄甲军一直纹风不动?若是玄甲军和骁骑军连番上攻,风璃国的前锋军队早该夷平,又何至于等到风炙阳的大军前来救援?
这场仗关乎木琉国百年根基,关于一国荣辱,关于天下大计,皇上焉能不知?
他曾多次进言让皇上出兵,皆被拖下,皇上的心思,他却探不得丝毫。
而今,皇上究竟是何要事让他去做?能比眼前战事还要来得紧要吗?
柳乘风默默,心中不免落下几分了然。
能让皇上如此不计后果的紧要之事,必然关乎皇后。
(ゝ&oga;?)
便听端木澈道:&ldo;此事要你与诸祈一同去做,切忌不可暴露行踪,更不能让各国探子查得你们是受朕之意。&rdo;
若被查得,怕会让一些人心生戒备。端木澈沉默不语。
柳乘风见端木澈神情如此谨慎,凝神颔首。
赵诸祈抿嘴笑笑,俯首在柳乘风耳边说了几句,柳乘风眼中闪过不可察觉的惊讶,随即点点头,叩首道:&ldo;微臣领命。&rdo;
端木澈道:&ldo;你回去准备一番,即刻便出发。&rdo;
柳乘风跪安,而后退出营帐。
端木澈端坐虎皮方椅之上,挤按着发痛的鼻梁,心中闪过无数心绪,更多的是对自己无奈的恼恨。
(ゝ&oga;?)
此事本该由他亲自去做,奈何他虽为一国至尊,确是如此身不由己。
山何以无棱,江水何以停歇,他何以抛下一身桎梏?
这最倾心的爱,这最切肤的痛,怕是日夜劳累之后,那疲惫不堪的心亦是难舍渴望。
赵诸祈一屁股蹬上长桌,对端木澈咧嘴一笑:&ldo;老大,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她带回来。&rdo;
端木澈抬眼,淡淡道:&ldo;若是带不回来又该如何?&rdo;
赵诸祈摸摸后脑,想了想,&ldo;带不回来……就让我,让我再也见不到我的蓝儿!&rdo;
端木澈摇了摇头:&ldo;诸祈,这种话不说也罢,想见却见不得,这等滋味,并不好受。&rdo;再度长叹一声,道:&ldo;你也回去准备一下吧。&rdo;
赵诸祈本欲再说什么,见端木澈一脸疲惫,便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