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画不是个娇气人,跟了两天也不觉得特别累,原本她以为自己可以一路顺顺利利去往奉金,结果到了第三日也不知为何突然浑身难受,在马上坐都坐不稳。
她怕耽误路程,借口腿疼提前上了马车,在车里昏昏沉沉了一整天。
索性今日是夜宿客栈,颜青画下了车后还帮忙清点人数货品,晚膳趁荣桀不注意勉强吃了几口就回了客房,早早躺到床上休息。
荣桀安顿好兄弟们回屋,点了蜡烛就开始勾画堪舆图,他用笔不太灵活,却还是分出心思关心她:&ldo;青画,你脸色不好,要不请了大夫来瞧瞧?&rdo;
颜青画这会儿已经迷迷糊糊将要睡了,闻言笑笑:&ldo;没什么事,兴许是骑马的时候有些长,伤了皮肉。&rdo;
她声音很轻,带着难以觉察的柔弱,荣桀放下笔起身出了门,不一会儿便弄了个热帕子回来。
&ldo;你敷敷小腿,再擦些药膏,明日能好些。&rdo;
帕子散着氤氲的热气,颜青画的眼儿也跟着冒着热意,她伸手接过帕子,轻声嘱咐:&ldo;你也早些休息,别忙太晚。&rdo;
荣桀&ldo;嗯&rdo;了一声,见她精神尚可,便又回了桌前。
虽然他大字不识几个,可记性顶好,又跟孟老先生学过识图,这一路上他自己弄了个图勾勾画画,竟也有模有样。
岳父并未来过川西和溪岭,这一片地图大多空白,只零星标记了几个有名的大城。
来之前荣桀叫颜青画临摹了一幅堪舆图,他如今正是在这一份上勾画填写,丰富空白的地方。
前两日都是颜青画在写地名,今日她早早睡了,图上好多地方依旧空着。
颜青画热敷了一会儿腿,觉得身子暖了回来,便把帕子放到桌上,翻身睡了过去。
白日里睡了一天,晚上还是特别困。
荣桀很快就画完了图,他把纸笔收好,轻手轻脚睡到了外侧。
客栈里不如山上凉爽,屋子里的窗开不了特别大,荣桀不太耐热,压根就没盖被子。
其他弟兄们一起包了间大通铺睡,这单间是荣桀自掏腰包住的,颜青画一开始不想多花这个钱,却也没在弟兄们面前念叨他。
单间是末等,狭□□仄,除了桌椅架子床就再没他物,颜青画却表现得十分满足,为荣桀的这份心意所感动。
荣桀摸了摸她的手,不由皱起眉头。明明是炎炎夏日,她的手却冰冰凉凉的,一点热乎气都没有。
他把自己那床薄被也给颜青画盖上,自己守在边上,想着明日若还不好定要请大夫,好半天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是以刚一听到身边人细细的□□声,荣桀就猛然惊醒了。
窗外黑夜已散尽,屋里半明半暗,荣桀坐起身来,侧身去看颜青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