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惊讶地直接从皮椅上站了起来,反倒把我吓了一跳。
我愣愣地望着他,有些紧张地吞咽着口水,磕磕巴巴道:“你……你干嘛?”
周然愤怒地将文件往桌子上一拍,把衬衫的袖子捋起来,气急败坏道:“我不同意。”
我简直哭笑不得:“先不说会不会怀上,就算真的怀了,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的孩子又用不着你养,你瞎操什么心。”
简直莫名其妙!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跟他周然发生了什么不正当关系呢。
周然被我堵得哑口无言,指着我鼻子的指尖晃了晃,气的一屁股跌回皮椅上,一句话都懒得跟我说。
他不搭理我,我也不稀罕,继续看我的材料,没过一会儿,他便摔门而出,几分钟以后,便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我跑到窗户边一看,就见他的车从柏油路上驶了出去,转瞬间便没了影。
周然一走,我顿时轻松起来,将手里的材料一扔,赶紧换了身衣服下楼,跑到车库里提了辆车,直奔周正的水上别墅而去。
自从上次见面,已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周正一次都没有找过我。我从周然那里拿到了他的手机号,可是电话打过去,他从来没有接过,要不是确定号码是真的,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拨了个假号。
这次跟上次没有多大区别,保安依然拦着我不让进,上次我还急的上火,这回就淡定了不少,直接从后座把资料掏出来,开着空调缩在车里看娱乐城的项目材料。
反正周正出了门,晚上总要回来的,我有的是耐心,总可以等到他。
然而这一次我失算了,一整夜周正都没有回来,材料已经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车窗外还是安安静静的,远处的路上也看不到车灯,黑漆漆的,有些渗人。
我害怕地咽了口唾沫,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可是现在要我回去,我又觉得不甘心。
水上别墅这里离周然住的地方还是挺远的,我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才到,这次回去了,一忙起来,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时间来找他。
天色越来越黑,周围传来小动物的鸣叫声,耳边是哗啦啦的湖水,我牙齿打颤,抱着膝盖缩成一团,隐约想起小时候,那个时候林飞扬调皮捣蛋,最喜欢吓唬我,说天黑了以后房间里会有鬼,有好几次我都被他吓哭了。后来我就长了记性,他再吓唬我,我就跑过去抱住他死都不肯撒手,每次他都会变成小哑巴,再也说不出话来,脸颊红通通地望着我。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他大概是喜欢我抱着他吧,所以才会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吓唬我。
可是现在,我就呆在他家门外,他却再也不会抱着我安慰我,甚至连人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名字变了,难道其他的一切也都变了吗?
我心里头沉甸甸的,有点难受,又有点不甘心,强撑着眼睛盯着漆黑的夜空,后来实在太困了,迷迷糊糊间竟然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大亮,我是被车窗外的阳光晒醒的,刚睁眼的时候差点被刺眼的阳光晒瞎。
昨天晚上我竟然缩在驾驶座上睡着了,现在浑身的骨头都在疼,腰已经酸的直不起来。我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朝外面看了眼,后来索性跑下车,去岗亭那边问保安周正回来没有,保安摇了摇头。
我有点担心,这么长时间了他都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正心慌意乱的时候,周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一看到来电显示,我就莫名的心虚,犹豫了好几秒才按了接听键。
果不其然,周然张嘴就教训我:“我才走了一晚上,回来你就没影了,是不是又跑到周正那去了?”
我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周然说:“抓紧时间给我回来。”
我小心问道:“周然,周正一直没回来,你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吗?”
“我怎么知道?”周然冷冰冰地说,“他是死是活跟我都没关系。”随即“啪嗒”一声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呆呆地站在原地,他这对我也太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