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沉甸甸夹带自私自利的爱,太有负担了。
他慢慢关上门,走到床边从象牙白的抽屉里抽出一把匕首,在手里转了一圈才慢慢抽出刀刃,但不是抵在庞立准脖子上,而是让冰冷无眼的刀尖紧贴着自己脸颊。
庞立准双眸睁大,明显惊慌了。
“我陪您去死那我可太亏了,还能得个孝子名声,现在,只要你敢再派人伤害我在意的人,我就往自己脸上划一刀,然后带着一张破相丑陋的脸活到死,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戳脊梁骨,永远抬不起头。”
李温慕声音很轻,但一字一句都十分清楚,掷地有声,眼神坚定,似乎只要下一秒庞立准说不信,就马上划一刀来证明真实性。
庞立准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她最优秀引以为傲的儿子被别人说在背后闲话。
而李温慕第一次拿自己威胁她,是不久前为了被困住哭得撕心裂肺的弟弟。
第二次,是现在,为了他在意的人。
但这两次,庞立准都是站在对立面的那个。
她突然感觉到从脚到头都冷下来,但下一秒又是莫名的怒火冲上来。
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她表情变得有些疯狂和狰狞,喉咙蔓延着口腔尝到了一股血腥味,但她还是要说:“好啊!你敢划自己脸一刀,我就让人给李温忻的脸上来两刀。”
“庞繁听,你要拿我叫你威胁人那套威胁我,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
医院长廊外,李河江刚下飞机,就马不停蹄地往医院这边来。
大儿子电话打不通,小儿子还在医院躺着,李河江边赶,边双眼冒火,咬牙切齿的道:“妈的,疯女人。”
还要闹多久,孩子们都成年有自己生活,还要这么搅乱孩子们本该好好的人生!
“到了。”
司机将车停在医院门口。
李河江左问右问终于找到病房的位置,看到门前守着的两个大汉保镖就知道这两母子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对,就像艺术师对着没有棱角只是简单一团泥土的雕塑那样,是庞立准强逼着大儿子按照着她脑子里的模样,开始进行的雕刻。
不管怎么想心里那股无名火都没办法消下去,李河江猛的推开了病房门,眼前的景象却让他陡然瞪大眼睛,声音变了调:“李温慕你干什么!”
……
俞燃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得到李温慕任何消息了。
了无音讯,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如果不是衣橱里,浴室里,玄关处,还存在着李温慕同他一起生活留下点点滴滴的痕迹,他有时候恍惚间都会怀疑,是不是真做了一场美梦。
他派人找了,甚至连何砚都问过了,却都说没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