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扶风与郑家的小姐郑明月交好,谢扶策自然也与郑明朗混做了一堆。原先郑家的脸两兄妹都因得罪了公主,在家闭门思过了好一阵子,见昭阳公主没有追究的心思,立马就活络过来。郑明月囿于女子的身份,不便外出,但是郑明朗却斗鸡走马,与纨绔们混做了一团。那日被四皇子一刺,郑明朗早已经记恨上了白玉楼,他自己不愿意出面,却撺掇着别人上前去闹一闹。
“那可是四皇子的地盘,不要命了?”自是有少爷心中畏惧。
“又不是去砸场子的。”郑明朗昂首挺胸,对那退缩的公子哥儿颇为不屑,他道,“只要不闹事,四皇子能奈我何?”
“不闹事,那去做什么?”那少爷问道。
“榆木脑袋不开窍!”郑明朗拿起折扇在那人脑袋上狠狠一敲,他转向了谢扶策道,“谢兄弟,现在轮到你了。我知道你认识一些文人墨客的。”谢扶策虽然是个混账,但因谢家在诗书上不曾落下,他在纨绔中也算是拔尖的“文化人”。“白玉楼三个字我怎么看都烧得慌。”郑明朗又道。
谢扶策点了点头,面色冷峻。他从谢扶风那儿听到了些事情,这是赵家的人开的酒楼。他的想法跟谢扶风一样,只想将赵家人赶出京城去。可谁知道他们竟然借着谢扶疏的手搭上了四皇子。说来这外头养大的就不把自己当侯府的人,尽是给外人牵线。谢扶策不会傻到自己出面去,他派小厮去喊了几个想要攀附谢家的读书人闹事,他自己则是跟一群纨绔上了楼上的雅阁看热闹。
“白玉楼的东家也真是阔气,样样都是顶尖,瞧这匾额,真真美妙。”一青衫书生摇头晃脑道。他转头看了眼一侧的书生,又故作纳闷道,“吴兄,你怎么摇头叹气的?”
那被称为“吴兄”的男子啧啧两声,漫不经心道:“我倒觉得不如仙人居,就拿这匾额来说吧,几个字软趴趴的没有任何力道,哪里比得上仙人居?”
“此言差矣,仙人居乃是曹先生题字的,寻常人自然是比不得。”
……
书生们也不进入白玉楼,就在外头对着酒楼评头论足。白玉楼的人也不好将他们给赶走。爱看热闹是百姓的天性,不多久,这儿便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聚仙楼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几个读书人先是就匾额进行一场争执,吵着吵着,就连桌子的木材都被拿出来攀比了。有个书生看似替白玉楼说话,其实都是贬低白玉楼。连仙人居都不如,又怎么比得上压仙人居一头的聚仙楼呢?
“荒唐!”忽然间,一道中气十足的嗓音传出来,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拄着拐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白玉楼三个字疏密有致,如古人所言:大道泛泛,昏晓使然。势自相向,物不两难。心有千结,落木无边。春山在望,凉月初弯。显然是师承圣手张先生!你们这些人竟然说它没有风骨,气煞我也!气煞我也!”这老者连说了几次,还瞪了那几个读书人一眼。
“这是什么人啊!”周边的看客小声地议论。
有认识的小声道:“这是老翰林学士呢,有名得很。”
那几个读书人面色青青白白的。圣手张先生他们自然是听说过,只是张先生只有一个亲传弟子!难道白玉楼请得动?内心不服气,可话到了嘴边,又不敢直接嚷嚷出去。
“张先生只有一个弟子呢。”谢扶策看热闹看得坐不住了,他朗声道,“这字好坏我不知道,但是张老先生应该不愿意别人拿借的势力四处去宣扬吧?”
那翰林老学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他看到了谢扶策,怒声道:“谢家家风没落了,谢二公子竟至于斯!”
“如何证明是张先生传人所书呢?据我所知,张先生的传人乃是——”话到了这里,谢扶策猛地一顿。张先生传人是昭阳公主,以她与谢扶疏的关系,还真可能赐下这匾额。
“怎么不说了?”一道冷笑传了出来。
谢扶疏并不忌讳在谢扶策的跟前露面。
谢扶策看到谢扶疏的时候眉心狠狠一跳,等到她瞧见后头马车上走出来的人时,面色立马变得苍白无比。他一时间恨透了谢扶疏,恨不得这个妹妹从来没有找回来。
“前阵子是公主府的人送来的匾额呢。”一个知情人在此时开口道。
剩下的人顿时哑火了。
昭阳公主并不将这闹剧放在了心上,她从马车上缓缓走下,被谢扶疏搀扶着进入白玉楼中。
这四皇子和昭阳公主都来了,估计没多久太子也会亲临吧?这白玉楼怕是要取代聚仙楼了!有人心中不满,而更多的则是暗自称快!聚仙楼借郑家的势力欺负同行甚至是寻常食客,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爽文路线
第15章【还巢】千秋
谢扶疏与昭阳公主并非偶遇。
昭阳住在宫中,但是早就在外头开府。这回是她送来的请帖,让她前往昭阳公主府一聚。谢扶疏还以为昭阳公主又有什么不适了,可是到了公主府中,发现她情况尚好。
她不知道为何昭阳公主对她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毕竟原文中寥寥几笔勾勒出的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病美人形象。不过现在这般,得昭阳公主青眼也不是坏事。
昭阳公主府的规格比照亲王府,昭阳并不在府中住,府中冷冷清清的,没有任何烟火气。昭阳公主总问些亭台楼阁的布局如何,谢扶疏哪懂这些?只是凭借感觉说上几句。哪想到昭阳公主立马让人记了下来,谢扶疏一惊,不好再多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