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冲,明明我已退避,明明我平素未曾先惹过你,你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针对我?”
石铁心语气沉稳,但他心绪翻滚。生活的重压中,他艰难地在生存与尊严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生存面前,这平衡点已经是他最后的脆弱底线。但总有些人要过来,想一脚将这平衡点踩下去。
“明明你我难有交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闯我的独木桥。但为什么,你偏偏就要过来把我的独木桥都拆掉?”
前面的八百人不是唯一的艰难险阻,但八百人是一个缩影。
贺冲也不是第一个想踏碎他底线的人,更也不是唯一一个,但此时此刻,那一个个人影一张张面孔,都融合到了贺冲一个人身上。贺冲,就是这群人最鲜明、最近在眼前的集中形象。
“因为好玩?因为无聊?还是因为你想拿一个遗孤院来的家伙当立威的广告牌?”
虚空中,好像有点什么东西无声无息的影响了石铁心的脑海,让他本就激荡的心绪更难控制。石铁心心怀激荡,忍无可忍,终于对着贺冲,对着那些人的集合体,声如绽雷、霹雳喝吼。
“说,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被分开的八百人潮寂静无声,石铁心的爆吼声在整个校园内回荡。龙图学士大袖内法诀再掐,回音滚滚中,似有似无的掺杂了一点来源不明、正体不明的东西,与石铁心的喝吼声一起灌入贺冲耳中。
那杂质扰动了贺冲心神,挖掘着他最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贺冲表情阴晴不定,但片刻后又转为狰狞,专为讥嘲,专为理所当然。
“为什么?哪有什么为什么。”
“我踩你,就是因为,你不跪我啊!”
石铁心感到一丝荒谬。
“不跪?只因为我不跪?”
“当然,就是因为这个啊!”贺冲表情扭曲狰狞,双眼通红:“这个世界上,除了站在最高处的,谁能不跪?谁都不能,所有人都必须服从,每一个!”
他一指八百人潮:“你以为他们能不跪吗?”
八百人潮躁动,但又不出声。
他再指学联干事:“你以为他们又不跪吗?”
学联干事眯眼,龙图学士嘴角微弯。
他最后拍了拍自己胸口:“你以为我就不跪吗?不,我们都要匍匐,只是所膜拜对象不一样。全民修行,强者为尊。强者既然为尊,那么弱者就要为卑!总有人比你强,所以每个人都是卑微的!”
“不管站在哪里,总有人一言就可决断你的命运,一句就能判定你的生死,一拍脑门就能让你的境遇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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