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她又伸出手,“这粥我还是……”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一把推开她的手,然后端起白粥对准后仰头就往嘴里灌。
真的是灌,咕噜咕噜,一下子就见了底。
“嗝。”易叶满意地推了推空碗,“给,现在可以端走了。”
路书秋目瞪口呆,易叶被她看得有些丢脸,几下就理好了东西,往她怀里一扔,半推着就将人弄到了门口。
大门轻轻一甩,清脆一声砰,门关了。
抱着空碗的路书秋仿佛还不能回神,眨巴眨巴眼睛,木偶似得回到自己桌子边,放下碗,想起他刚刚虎吞狼咽的样子,猛然就笑出声来。
而办公室里的易叶吃饱后胃里一阵温暖,心里更暖,脸上的黑云渐渐散去。
桌上的手机响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国外的号码,带着疑惑接起来。
“喂。”
“易叶。”电话那头沉厚的声音传来。
易叶的嗓音低了下去,“父亲。”
电话那头的男人又说了些什么,易叶听着,也忍耐着,到了最后终于再也受不住插话说道,“老头子你不要太小看我!二十几年前你能做到的事情,二十年后我为什么不能?”
“你不是我。”那头依旧沉着,口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轻蔑。
这一句他从小听到大,哪一次不是忍得身疼心痛,这一次,他决定不再听从忍让。
“是。”易叶的声音里多了冷冽,“可你别忘了,我是你儿子。虽然你眼里从来就没有我。”
啪,结束通话后,大力一甩,手机被扔到地上。
盛夏的光景,中午的骄阳似火,隔着玻璃镜面射进房间,屋里一片光亮。
背对阳光而坐的男人,手里拿着电话,高大的身形在桌面上透出一大片的阴影,而他年轻的英俊的面容正好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里,黑白对半,若隐若现。
谁也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晚上下班后,路书秋送落下的文件去易叶家,一开门就看见一张落寞的脸。
“路秘书?”
空气里传来酒精的味道,稍作一愣,她很快回神,摆摆手中的文件,“徐秘书让我来送文件,说你急用。”
“哦。”易叶接过去,面上有些漫不经心。
本来到了这里,她就可以走了,可是他脸上淡淡忧伤的表情,那紧紧皱着的眉头,看在她眼里,印在她心里。
听到内心深处的一抹叹息,哎。
路书秋知道自己走不了了,她抬起头,笑得坦然热烈,“老板,一个人喝闷酒有什么意思?我陪你喝吧。”
易叶的眼睛暗了暗,“你确定?”
孤男寡女,他又是在借酒消愁,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路书秋被他深暗的眼神看得面色微微发红,低了头窜进了屋里,“你骑机车做混混的时候可比现在痛快多了。”
身后传来一记轻笑,然后是关门的声音。
咚。仿佛遥远地方传来的古老的钟声,钝钝沉沉地往她的心上敲了一记。
这天晚上,易叶心事重重,路书秋什么也没问,只是陪着他一杯又一杯地喝,两个人喝完两瓶红酒后,她看到桌上不知什么时候洒了一点酒上去,便抽了纸巾越过去擦拭。
擦完一回头就对上了他的脸。
几秒对视后,两人便像双生般胶着在一起。从沙发到床上,到最后一步的时候,他撑着手肘,低头问她会不会后悔。
她给一个主动的亲吻作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