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字一字清晰的提醒道:“父亲,您别忘了,从头至尾我都没有做错什么,既是无错,何须认错?再者,这可是陛下亲自审判的,为此还责罚了惠妃,父亲这时候要我去认错,难不成要打陛下的脸?父亲想要长期居于庙堂之高,总要多猜一猜陛下的心思啊。”
皇帝的心思,季裳华还是可以猜得一二的。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讲究的是制衡,对于皇子亦是如此,若皇帝真想废了太子,早就废了,为何只是责罚?如今萧承泽的野心暴露,皇帝仍旧对他不减宠爱,然而这不过是假象,皇帝只是在等待时机罢了。而今日惠妃欲陷害季裳华,不是最好的时机吗?他刚责罚了太子,太子正处于弱势,现在则要削弱二皇子的势力,以达到制衡。
可是又不能责罚太过,一则,惠妃出身宁国公府,二则会让太子和皇后得意。所以,只是夺去了惠妃的协理六宫之权。
帝王心术,让人难以揣测。
季鸿茂看着季裳华,半晌没说出话来,似是不理解季裳华这句话的意思。
季裳华微笑道:“父亲,现在站队,未免为时过早。”
她提醒季鸿茂不是出于好心,只不过她毕竟身在季家,不想和季家绑在一块死,要报复季鸿茂的方法有很多,季裳华才不要用满门抄斩的方法。
季裳华对施了一礼道:“父亲,祖母,裳华先回院子了。”
季鸿茂看着她,神色复杂,她从前只以为季裳华乖巧听话,可是今日她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将一切都爆发出来了。或许,这才是本来的她。
可是,他已经是二皇子的人了,他不能退,也不想退。即使皇帝不是真心喜欢二皇子,但二皇子却是众皇子中实力最强的,所以他要赌一把。
可是这个女儿不受控制,也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李氏与季鸿茂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可奈何,谁也不会想到季裳华会突然变了。
“下个月,裳华就及笄了吧?”李氏问道。
季鸿茂点点头,“母亲,您的意思我明白,只不过裳华还在孝期,就算想让她出嫁也是无法的。即便是先定亲,也要好好谋划一番,否则会引来陛下的怀疑。”
李氏道:“哪个皇子没有野心,陛下难道不知道?不是二皇子,也会是别人,总之,裳华一定要嫁入皇家的,何必在乎这这些?”
想了想,季鸿茂道:“既如此,就为裳华准备一场盛大的及笄礼吧,届时会有贵人来的。”
……。
回到皇子府,萧承泽就听闻在宫中发生的事,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的招揽季家,招揽周家,意图求娶季裳华,而她的母妃却在背后给她拆台。
夏言看着萧承泽颓败的脸,道:“殿下,属下以为,您应该好好和惠妃娘娘谈一谈。”
萧承泽苦笑道:“你以为本殿没有和母妃谈过吗?”
夏言道:“或许您可以从长平公主入手。”
本来萧承泽已经和惠妃谈好了,惠妃也保证不会找季裳华麻烦,可是偏偏长平沉不住气,一边保证不针对季裳华,可是在踏青的时候却让人掳走季裳华,结果不但没成功,还等来了季裳华的报复。她再去惠妃那里哭诉一番,惠妃自然又想起了之前和季裳华的恩怨,想起了皇后如何与季裳华示好,自然要对付季裳华,结果将季裳华越推越远!
这个妹妹,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过,好在,她还有一点利用价值。
他的食指扣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响声,“季维之,的确是一表人才,惊才绝艳,冠盖京华。”
夏言知道萧承泽的心思,低头道:“几个月后的秋闱,想必季维之必会高中。”
萧承泽不知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问道:“她呢?”
新顶替何安的太监道:“回殿下,按照您的吩咐,奴婢将她锁在一间房间,一日三餐按时送去。”
“亲姐姐就要及笄了,她怎么能不知道呢,走吧,本殿去看看她。”
一间房间里,季芳华趴在桌子上,整个人颓丧得很,原以为她被萧承泽救了,萧承泽是对她心生好感的原因。可是她失望了,萧承泽将她带回来后,就吩咐人们将她关进了房间,每天一日三餐不缺,却是见不到萧承泽,如论她如何求外面的人,那些人都不会和她说一句话。就这样她在这个房间被关了近两个月,还是见不到萧承泽的人影,这样她如何报仇,又如何得到他的宠爱?
她落到现在的下场都是拜季裳所赐,她怎么能不恨?
正心烦意乱着,就听到一阵响声,是门被打开的声音,看见来人,她顿时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