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细娇吟,惊了晨的静谧。
紫樱敏锐的睁开眼,只见哥哥也已奔到芷蘅床前,芷蘅苍白的脸上有了略微红润,眉心间似有牵动。
&ldo;紫樱,拿水。&rdo;罗永一声,紫樱早已将水端了过来。
罗永轻轻抬起芷蘅的头,一点一滴将水浸入芷蘅干涸的柔唇,芷蘅卷如蝶翼的眼睫微微颤动,一缕晨光泻入眼里,微微刺眼。
许久,方才看清眼前之人,芷蘅无力的转动双眸,轻弱说:&ldo;罗大哥,紫樱姑娘……&rdo;
&ldo;哥,她好了,好了呢。&rdo;紫樱纯真的笑,罗永亦憨然一笑:&ldo;是啊,呵,我就说只要是我愿治的,怎有治不得的?&rdo;
说着,芷蘅眉心重又蹙起,手抚向右腿。
几刻悠闲
&ldo;腿还会有些疼痛,但这几日多多活动,是不会影响行走的。。&rdo;罗永看出了芷蘅心中忧虑。
芷蘅点点头:&ldo;芷蘅实在不知怎样感激罗大哥和紫樱姑娘的救命之恩。&rdo;
&ldo;杨姐姐,你别客气了。&rdo;紫樱竟亲切的叫她姐姐,这一声,却莫名让她忆起了从前,杨芷菡、杨芷蒽……那些姐妹们从不曾对她有过这样的温情脉脉。
眼前一阵恍惚,竟自流下两行泪来。
&ldo;杨姐姐,很疼吗?哥,你是怎么搞的?&rdo;紫樱关切的查看芷蘅伤处,罗永亦道,&ldo;不会啊,伤势已见好了……&rdo;
芷蘅忙道:&ldo;不,不是腿疼,是……&rdo;
芷蘅说不出,这样难得亲切的温暖,竟令她无端端有一种家的感觉。
这些日子,自己所经历的种种劫难,自记事以来,自己遭受的所有冷漠,似乎都在紫樱纯真的笑与罗永憨直的目光里消逝。
芷蘅望一望竹木小屋,充斥着糙药的香味儿,窗外,是秋阳高照,远山连黛,想来此处该是山脚下极幽静的一处。
心,忽然静如湖水,波澜尽退了……
今后日子,芷蘅依旧熏浴、针灸,腿上的烧伤虽然还有红痕余留,但已不会疼了。
罗永与紫樱所居竹屋位于南越与齐豫交界,合川山下,兴江支流,汇聚于漠原之边,便有花糙水美,风光奇秀。
南越的风景,天下闻名,芷蘅在这山中数日,便已领略了。
夜色更如浓墨,泼画一幅水墨山光。
紫樱手艺极佳,做了一桌丰盛饭菜,待罗永采药回来,三人一起围桌吃饭。
罗永边吃边说:&ldo;紫樱,明儿个你陪着杨姑娘到市集去,这几天不太平,大沅军队与齐豫军队总有一些小交火,搞得人心惶惶的,昨儿个才打了,明儿该好些,你趁着出去置办些常用的,这场仗不知要打多久。&rdo;
大沅军队!
芷蘅突地心尖儿一颤,在这山脚悠闲的日子,几乎令她忘记了那些个痛恨与纷争。
再遭危险
紫樱叹道:&ldo;奕王不是能征善战的吗?怎么这一次……&rdo;
&ldo;他的军中有人感染了疾病,并迅速传播,将士染病近半数,极大削弱了战力。。疠气流行,也是没办法的事,军队驻扎在不远处,咱们虽是行医的亦要小心着。&rdo;罗永担心道。
&ldo;可是哥,为何南越城中无人染病?&rdo;紫樱不禁有些疑惑。
罗永道:&ldo;听说奕王军纪森严,不准军中人随意进城,但只恐怕这样下去,迟早……&rdo;
罗永摇摇头,没有说下去,芷蘅静静听着,却渐渐手指冰凉。
疠气流行、疫病凶猛!
听起来如此惊心!
芷蘅怔怔的看着罗永,正言语,却听门口一声巨响,便有人推门而入。
三人齐齐看去,只见门外忽的冲进十余人来,秋夜无边,山风寒凉扑进温暖竹屋,只见来人,个个身着铁甲寒衣,面色肃然。
&ldo;这儿有个男的,抓走。&rdo;领头的看罗永一眼,不由分说,便由两名兵将将罗永架住,罗永惊道,&ldo;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挟持我?&rdo;
&ldo;大沅征兵,凡南越强健男子皆要为大沅出力,如今南越隶属大沅,这也是你们应当应分的!&rdo;一句话冷硬无比,那人脸色煞然,厉目冷冷一侧,盯在芷蘅与紫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