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别哭啊……&rdo;凤凰摸着后脑勺,有些措手不及。
&ldo;小凤,你和白真上神是什么关系?你是他的孩子吗?&rdo;兔子抹了把眼泪,抽泣着。
&ldo;我不是他的孩子。&rdo;凤凰低下头,他心中隐约知道些,但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ldo;那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rdo;
凤凰忽然站了起来,道;&ldo;我记起来,还有事要出去下,你先休息。&rdo;说完也不管兔子的反应,风一样的冲出了屋子。凤凰跑得太急,甚至忘记了台阶,被狠狠绊了一下,没落地就化作火凤腾空而起。白真收起剑,看着空中盘旋的火凤,目光复杂。
凤凰一路飞至梧桐树才现了人身,他站在树下那衣冠冢前,紧握着拳头,眼神专注,甚至接近凶狠。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也许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凤凰的稚嫩手指划过那墓碑上一次次被人加深的名字‐‐折颜。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我没时间更新,今天就写了这么点,将就着看看吧。
☆、命运轮回
自打那日凤凰匆忙离开后就没去找兔子,反倒是白真雷打不动的每日一趟。对于凤凰的忽然冷落,小白兔有些委屈,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现在她的眼和心已经越来越多的被那个冷峻优雅的神仙所吸引,再也无暇其他。兔子的伤一日好过一日,白真不时还会指点一二。正如凤凰所说,白真在修炼上一向不假辞色,只要兔子稍有不慎,就会被白真毫不留情的批一通,兔子时常一整天都是红着眼,可是第二天又会跟着白真继续学。
凤凰坐在桃树间远远看着,这几日他一直住在梧桐树上,白真却没来找他,最后还是凤凰忍不住回来了,结果就看到这里的景象。这里并没有因自己离开而改变什么,屋前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白衣高挑俊逸,绿衣小鸟依人,白真不时停下,用剑尖拍着兔子颤抖的手腕,纠正她的出剑姿势。曾一度让凤凰觉得难熬的修炼原来从这个角度却十分美好,白真在说话,虽然听不见,但凤凰却能知道他在说:手要稳,腰要挺。那样的距离,回头能看到他带着琥珀色泽的瞳仁,呼吸间是他带着桃花淡香的气息,还有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带着的温暖……原来习以为常的事情,现在看来却变了一番滋味。
凤凰眨了眨眼,似有什么东西从眼眶中滚落,凤凰伸出手去接,那火热的液体滴落在手心中,沿着手掌的纹路蔓延开,隐约带着赤红,熟悉的灼热感袭来。
见赤炎之火燃起,白真瞬间化风而去。小兔子只能看到一道白光将包裹着一团火飞上云霄,片刻间就没有了踪影。
凤凰意识模糊,直到落入了熟悉的怀抱,才放松了所有戒备,体内压抑的涅盘之火喷薄而出,将梧桐树周围染成一片火树银花。白真卧在火焰中,仿佛又看到了那年凡间的红叶,那段充满欢愉和痛苦的回忆中,他们在封印玄武淼清的无名山头上,度过的最后相依相守的时光。
他问他:怎么,后悔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他回他:不悔,怎么会后悔,我还怕你后悔呢,来,套得再牢点。
白真闭上眼抱紧了怀里的凤凰,现在的他却不敢再问,亦无人能答。
……
恢复意识时,凤凰是被身下的那振心脏脉动之声所唤醒,他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继续靠在那个温暖的怀抱中,果然,只要自己需要白真,白真就不会不管他,会一如既往的陪伴他。
这次醒来,凤凰的五感如被洗涤了一遍,混沌的心窍豁然开朗,一丝奇异的情绪慢慢滋生,那是一种微甜又苦涩的滋味。凤凰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小兔子夸白真时,他为什么会说出哪些违心话,为什么看白真教小兔子剑法时,他心中焦灼难当。不是因为白真不好,而是他害怕别人知道白真的好。
&ldo;对不起,别不理我,很难受。&rdo;凤凰低声说了句。白真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表示他听到了。其实白真的心中何尝不难受,如果还是一万年的自己,也许在被误会的那刻就会转身就走,可是那个能哄他,无条件包容他的折颜还未回来,他已经没有了任性的资格。这万余年,折颜虽然不在,但他依旧潜移默化得改变着他,逼着他去成长,去体会爱一个人不是束缚,而是在放手的艰辛,去感受把选择的权力给对方的惶恐。而事实证明,折颜是对的。命运是公平的,在这个&ldo;轮回&rdo;中,他看凤凰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也更加了解了曾经的折颜。
☆、再见兔子
涅盘之火一烧就是七天七夜,桃林里火光冲天,不知情的兔子差点被吓破了胆,幸好见这火不似凡间的山火,也没有蔓延的趋势,兔子就躲在木屋中惶恐度日。待见两人出现时,兔子抱着凤凰开始嚎啕大哭。白真看了眼这情形直接进了屋,凤凰目送白真走后才开口安慰。
白真很疲惫,凤凰真火伤不了他,可为了护住四周桃林不遭殃,耗了不少真元,再加上旧伤未愈,越发体力难支。白真人靠在塌上,眼睛却不由自主的透过窗户望向两人,他没刻意去听凤凰说了什么,只是从兔子耸动的肩膀可以看出还在哭。心里念了句:罢了,就和衣睡去。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身上盖着一床薄被。凤凰靠在床尾,手里拿着本书,见白真醒了,立马凑过来,问道:&ldo;好点了么?&rdo;
&ldo;我睡了多久?&rdo;白真坐起来,发现自己只穿了件中衣,外衣和鞋子整齐的放在一旁,这一觉睡得多人事不省,才会连被人脱去衣服都一点感觉也没有。
&ldo;快三天了,你受了很重的内伤。&rdo;凤凰认为是自己涅盘的缘故,很是内疚,他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虚弱的白真。
白真抬手想摸摸凤凰的头,却发现凤凰现在的个头,自己做这样的动作已经有点难度了,最后把手落在了凤凰的肩膀上。&ldo;不妨事,我好多了。守了我三天?吃过东西了吗?&rdo;
&ldo;我不饿……&rdo;刚说完,凤凰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了一声,白真憋着笑,道:&ldo;可是我有点饿了。&rdo;
&ldo;那我去煮粥,你现在应该吃点清淡的。&rdo;凤凰按着白真的肩膀不让起,给他后面塞了个靠枕,又给他把被子盖好,转身端了杯水吹了吹递到了白真嘴边。
&ldo;你先喝口水,我去煮粥,体弱的时候不要吹风,容易染风寒。&rdo;少年压低了声音,青涩中略带沙哑,一板一眼的模样,熟悉的语调,白真愣了会神,顺从得接过了茶杯。凤凰走后白真伸手捡起落在脚边的那本书,封面有些残破,一本杂病医书,也是折颜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白真一点点抚平书面的褶皱,心中思绪万千。
凤凰把粥端上时,白真正半合着眼望着手里东西出神。凤凰看清了后有些羞怯的抿了抿嘴唇。
&ldo;你在看医书,是不是对学医有兴趣?&rdo;白真貌似随意得问道。
&ldo;翻过几本,挺有意思的。&rdo;凤凰没说实话。在白真昏睡的几日里,他几乎把书房里的医书都翻遍了,学着给白真把脉,又对着症状趴在白真胸口听他的心跳声,数他的呼吸节奏,甚至试图用内力探查白真的伤势,最后才确认白真只是睡着了才放心守着。他看着白真躺在那里,自己却束手无策,第一次知道自己多么的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