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肉远比其他肉食来的更劲道弹牙,很有嚼劲,越嚼越香。偶尔咬到一块吸饱汤汁的冻豆腐,“啵唧”一声轻响,口腔中便充满了辛辣刺激的汁液,只叫她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一碗兔子肉吃完,连边边角角的肉渣渣都没放过,白星惬意地舔了舔嘴角,这才觉得有点咸。
唉,该配点干粮的。
她忽然开始怀念在关外小酒馆吃过的巨大麦饼,外层烤得酥酥脆脆,掰开内部的瓤却蓬松而柔软,若把兔子肉丁夹进去吃,一定非常美味。
她曾亲眼见过人制作馒头和大饼,觉得并不难,或许明天可以试一试。
周遭地形已经勘察得差不多,白星次日一早便去了市场,她需要添置一点碗筷和面粉:她已经决定要亲手制作馒头了。
记忆中那位姓白的老猎人并没干过类似的营生,但他曾很不屑一顾的提到过,“那算什么!”
所以,应该很简单的吧?
白星今天起得稍微晚一点,馄饨摊已经出摊了,她眼前仿佛又浮现出昨夜见到的那一老一小两道背影,鬼使神差过去坐下。
张老汉看到她后明显愣了下,又朝小院的方向看了眼,恍然道:“啊,你就是这几天刚搬过来的呀。”
桃花镇少有外人来,偶尔一两张生面孔就很显眼。
白星点了点头,“一碗馄饨。”
张老汉笑出满脸褶皱,一边麻利地烧锅,一边热情道:“咱们桃花镇可是个好地方哩,姑娘你才来,老汉就当贺你乔迁之喜,请你吃碗馄饨。”
白星诧异地看了看他洗到褪色的旧棉袄,没做声。
馄饨摊的生意不算太好,又过了会儿才来第二个人,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
他明显带着点宿醉,还没坐下就开始与张老汉寒暄,说得全是“昨儿吃多了酒”“半夜娃娃又闹腾”之类家长里短的话。
“才刚我看见媛媛那丫头了,”汉子唏哩呼噜扒完馄饨,一抹嘴道,“唉,也是不容易,爹早死,如今娘又病了,她一个八岁的孩子竟要养家糊口起来……也是她有志气,前儿我想给银子还不肯要呢。”
张老汉跟着叹了口气,“倒是王掌柜仁义呢,不然一个小丫头家家的,谁敢用呢?”
“可不是么,”汉子点头道,“寻常壮劳力一个月才三百钱,他只叫媛媛洗盘子就肯给一百……”
两人又唠叨许久,汉子这才排开三个大钱去了,张老汉刚要收拾桌子,却见最开始来的那个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桌上只剩了一个空碗和一大把铜钱。
当天中午,白星望着崭新的笼屉里热气腾腾的半透明状物体陷入诡异的沉默。
面粉是好面粉,井水是好井水,可为什么会蒸出来这么一锅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