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方亦久带头向老师们敬了酒,对这两年来老师们的教育之恩表示了感激,在班长的感染下,其他同学也都举起了杯子,不能喝酒的女生也用果汁代替,师生之间的浓厚感情都凝聚在了手中的杯子里,面对大家饱含深情的目光,班主任用目光挨个将这群孩子巡视了一遍,好像生怕会忘了一样,随后,他自顾自地点点头,说了一句:&ldo;谢谢大家,愿大家前程似锦!&rdo;,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三年的相处,大家早已对这个寡言少语的中年男人的个性十分了解,他今天的这番话无疑是对大家最真挚的祝福了。男孩女孩们虔诚的碰了碰杯子,用满怀感恩的心收下了老师的这份美好祝福。
大家敬完班主任又敬各科老师,几个平时胆大的男生甚至直接拿着酒瓶去给老师倒酒,老师们也不推辞,痛痛快快的喝了起来。碰杯的声音,师生们的欢笑声回荡在空气里,让大家几乎忘记了这是一场分别的宴席。
酒过三巡以后,不知是谁带头唱起了《同桌的你》,其他同学也跟着轻轻哼唱起来,声音渐渐变大,包厢里的离愁别绪的伤感气息也越来越浓了。
一首歌唱完以后,大家都好像充满了勇气,举起酒杯在包厢里寻找想要致意的人敬酒。一帮男生们围着夏钦和钟玲,起哄要他们喝酒,夏钦和钟玲大大方方的笑着回应大家看似无赖实则是真诚的祝福。若存望着夏钦和钟玲默契的笑脸,心里不禁有些羡慕,她也渴望哪天和时屿也能这样坦坦荡荡的站在大家面前接受这样的祝福,虽然她不爱凑热闹,可她心里也盼望这样的时刻。
&ldo;怎么一个人坐这里?&rdo;方亦久端着酒杯走到了若存面前。
&ldo;嗯,我在看他们的热闹呢。&rdo;若存又朝那边望了一眼,笑着说。
&ldo;来,我敬你一杯。&rdo;方亦久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些白酒,举起来说。
&ldo;啊?&rdo;若存连忙站起来,端起杯子,却发现已经空了。她看了看桌上的酒瓶,又看看方亦久的杯子,有些犹疑不决。
&ldo;你就喝果汁吧!&rdo;方亦久放下杯子,为若存斟了一杯果汁。
&ldo;谢谢。&rdo;若存有些忐忑的接过杯子,不敢抬头去看他。
&ldo;咱们喝一杯吧,能认识你真的很高兴,为了这份友谊,我先干了。&rdo;方亦久仰头喝下了杯子里的酒。
若存惊讶的抬起头,看到了方亦久坦诚的眼睛,她明白了他的意思,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
&ldo;谢谢你。&rdo;若存心里的许多感受汇成了这一句话,将果汁一饮而尽。
方亦久动了动嘴唇,刚想说点什么,却被打断了。
&ldo;原来你躲在这儿啊,走,跟我们喝酒去!&rdo;一个男生端着杯子走过来说。
方亦久看了看若存,说:&ldo;我先过去了。&rdo;
若存刚刚坐下,就看到梁梦蝶朝自己走过来了,若存连忙站起来。梁梦蝶望着刚离开的方亦久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直到他走远了,她才回过头来。
&ldo;你能不能跟我出来一下?&rdo;梁梦蝶望着若存,语气诚恳的说。
若存有些疑惑,但很快点了点头。
她们俩出了包间,来到酒店后面的院子里,梁梦蝶停下脚步,在石凳子上坐下了。
若存在她旁边坐下,等了半天,梁梦蝶终于开口了。
&ldo;我找你来,是有事要求你帮忙。&rdo;
&ldo;我帮忙?&rdo;若存十分疑惑的看着她,想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
&ldo;方亦久的事你知道了吗?&rdo;
若存摇摇头,感到更加疑惑了。刚才方亦久只是过来敬了一杯酒,也没有说什么啊。
&ldo;看来他还没告诉你啊,他这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rdo;梁梦蝶看到一脸茫然的若存,苦笑了一下说,&ldo;方亦久这次高考发挥失常了,连二本线都没上。他本来定的目标是上海交大,现在却连二本都不够,他挺受打击的,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从小到大都是前几,那些平时不如他聪明不如他努力的人都考得比他好,换谁心里都不好受,他还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我真的……&rdo;
若存感到万分吃惊,她眼前浮现出方亦久刚才一脸笑容的灿烂模样,现在想起来才觉得那个笑容有些勉强。如果以方亦久平时的成绩考交大几乎不存在问题,这样的结果着实令人惋惜。若存记得,成绩出来的那天晚上,方亦久还给她发过短信问她考得怎样,她告诉他还可以,又问他考得怎样,过了很久,他才回复了一句:&ldo;还行吧。&rdo;她就这么误以为他考得还不错。
梁梦蝶说不下去了,她望着远处,目光里流露着心疼和难过。
若存心也咯噔了一下,突然对梁梦蝶产生了一丝敬佩。这种不求回报心甘情愿的付出,让她有些触动。
&ldo;那……他有什么打算吗?&rdo;
&ldo;我问过他去不去复读,他果断的拒绝了,说不想浪费时间。我劝了他好久,他还是坚持去读三本,听说昨天收到通知书了。&rdo;
&ldo;以他的成绩上交大都没问题,去三本太可惜了。&rdo;
&ldo;是啊,可是,他太固执了,根本不听我的劝。&rdo;梁梦蝶扭过头,恳求的望着若存说,&ldo;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目的,你能不能去劝劝他,让他去复读不要去三本,以他的能力,复读一年随便考哪个重点大学都不成问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