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真漂亮!&rdo;柳絮大声说,&ldo;我看见外白渡桥啦。&rdo;
前面的文秀娟陡然松了车把,展开双手。
&ldo;飞下去了!&rdo;她说着扭头看柳絮。
&ldo;小心,小心,别这样。&rdo;柳絮被她的动作吓坏了。
文秀娟笑着转回头,依然保持着双脱把的姿态,猎猎江风把她稳稳托着,太阳光笼住了她整个人。
忽然之间,柳絮就不为她担心了。她想试试自己能不能也这样飞翔,但刚松开一只手,就觉得车头开始摇摆。她连忙重新双手握把,羡慕地瞧着文秀娟的背影。在她的概念里,只有疯玩的男生才会杂技般双脱把骑自行车,没想到文秀娟这样优越家庭的好女孩也会这招。
她开始按动车铃,丁零零零。文秀娟终于恢复了握把,也把铃按起来。两辆车扯着这串铃声,转眼就俯冲进外滩的一片光亮里去了。
车甩在一旁,两个人坐在情人墙边。文秀娟还在喘气,她汗出得比柳絮多一倍,头发都湿透了,一缕一缕紧贴在头皮上,格外显得少。
&ldo;很多人都说东方明珠丑极了,我倒觉得还好。&rdo;柳絮说。
&ldo;嗯。&rdo;
&ldo;等过几年,对面起更多的高房子,沿着江岸站满的时候,一边新楼,一边旧楼,中间渡轮扯着汽笛,外滩就更好看了。&rdo;
&ldo;嗯&rdo;
两人又安静坐了会儿,柳絮问:&ldo;你家里知道吗?&rdo;
&ldo;我家里……有点复杂。&rdo;片刻沉默之后,文秀娟回答。
&ldo;所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rdo;
文秀娟点点头。
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危险,柳絮想。文秀娟应该求助,不要有那么多顾忌。家人、老师、公安,要有更多的力量来保护她。
&ldo;我会没事的。&rdo;文秀娟说。她没有看柳絮,却仿佛能猜出她的想法。她的手安静地放在膝盖上,声音里有一种底定。这底定是柳絮从未具备的,她想里面一定有道理,而这才是文秀娟该有的样子,于是便也安然放松下来。
太阳照得哪儿哪儿都没有了阴霾,这样的日头底下,让人只想静静待着。游人在身边来回,远处背景里多了几只海燕。会好起来的,柳絮想。别辜负这样的好日子,许是今年最后一个了。不开心的事情,明天再说。
5
第二天就降了温,雨时下时停,一直到周三还没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