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枫,都怪我花痴……”白孟春很自责,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时枫总会帮她摆平,养成了她万事依赖时枫的习惯,这次也不例外。
时枫很仗义地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事啦,春春,万事有我。你明年要考公,这时候绝不能出岔子。”
床上的男人三下五除二把粥吃了个精光,慢条斯理擦净嘴唇,双手抱胸靠在病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刚才说要私了?”
时枫背影一缩,默默转过身,用力点头。
男人身上的药效已过,动作迟缓的现象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痞气的笑意,慵懒闲适,“什么代价你都肯付?”
时枫两眼一闭,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那好吧,你要多少钱?”
男人斜眼睨她,“我要多少钱都行?”
“你想狮子大开口?”
男人双腿交叠,身材比例完美的长腿在混乱的病床上格外醒目,“我钱包丢了,没钱没身份证住酒店,你管我住好吃好喝好,就可以了。”
时枫瞪大双眼,“你做梦!”
男人无所谓地耸耸肩,冲她无辜地眨了眨眼,“那好啊,我们让刚才那位警花小姐来处理吧!到时候医药费是免不了的,还有营养费啊精神损失费啊误工费啊,等等。当然了,你用违禁药就没那么好解决。万一被你刑侦队长的哥哥知道……”
时枫顿时萎了下来,捧着脆弱的小心脏谨慎地问,“住好吃好喝好就行吗?”
男人倏地垂下头,一改刚才痞气无赖的模样,可怜兮兮地说:“对啊,我好几天没吃饭了,不然你以为我随便看到东西就拿起来吃吗?要不是饿得荒,我怎么会吃不出味道……”
时枫在心里盘算着住好吃好喝好是什么样的一个概念,可怎么算都是个无底洞,这痞子要是住爽了不走怎么办。
请神容易送神难!
时枫犹豫半天,咬牙道:“住好吃好喝好,这是你说的。”
前前后后折腾了五个小时,时枫把男人带回家时已是深夜,顺手撕了门口的招租广告,“这是我家,春春是我的房客,你和她一起住前院厢房,还有另一个房客李冬是开网店的宅女。”
男人挑眉四处打量,“你让我住这?这里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下雨而水漫金山,你看看……”他走到床边,指着房梁说:“这房梁的木材蛀了,里面肯定都是白蚁,我可不想大半夜被白蚁当成美味啃了。还有……”他敲了敲相邻的墙板,“隔音太差,你让我怎么睡觉?就不用说那张虽然看着像古董,可是随时都会散架的床……”
“老房子都是这样的。”时枫词穷,这男人眼睛真毒,一眼就看穿房子的bug。
男人前后左右都看了一圈,打开向北的窗子,指着后面的两层小楼说:“我要住那里。屋顶的瓦片没有太多的破损,想必漏雨的现象不太严重,如今正值夏季,午后多雷雨,不是修缮的时机,还是要挑好一点的房间才能住得好!”
“不行!”
男人转过身,抱胸立在窗口,冲着她挑了挑眉,痞气的笑容挂在唇边,身后是半轮明月高挂,星光点点,他高挑挺拔的身影就像是时尚杂志电力十足的男模,嚣张而又冷傲。
时枫败下阵来,双肩无力地垂着,认命地咬了咬牙,“好吧!”
时枫权衡之下,决定把时榕的房间给他住。得罪大哥还是得罪二哥,在这个两难的抉择下,时枫最终还是选择得罪时榕比时梧好摆平。好在时榕当初搬出去的时候,房间清理地比较干净,时枫又是拖地又是铺床,不到半个小时就把房间收拾出来。
时枫满头大汗地跑到庭院乘凉,丝瓜架下月色朦胧,两侧栽种茂盛的薄荷吐露清爽怡人的味道,抚去一身的燥热难耐。男人放好东西下来,毫不客气地冲她喊:“我饿了。”
“你饿了关我屁……”时枫没好气地回头,见到他双手撑在老旧的楼梯围栏处,脸上挂着欠扁笑容,似乎在说不给吃就闹腾,她立刻很没骨气地答道:“我去做宵夜。”
二十分钟后,一碗香喷喷的鱼粥放在男人面前,粥上洒着碧绿的葱花,他顿时皱了眉头,不悦地抬头,“我不吃葱。”
尼玛!时枫心中犹如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可脸上却顶着虚伪的假笑,“我帮你挑出来。”
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她放下勺子后,迅速地端起碗,姿势优雅地进食,只有手上动作的频繁搅动暴露了他此时的饥肠辘辘。
“春春,叫冬冬下来吃宵夜。”时枫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可是从下飞机后她就没吃过东西,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索性多煮了一些。
白孟春一下来抱着碗就吃了起来,可一看到男人挺胸抬头的优雅举动,她也不好意思过于随便,端正了坐姿,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下午李冬不在家,晚饭时没看到白孟春,一打电话才知道发生了大事,这会儿见一个男人坐在餐桌上用餐,心想着招了瘟神,太晦气,端了自己的那份准备回房吃。
可是……李冬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凑上前一看,“啊……VincentChou!!!”
时枫吓了一跳,喷了一桌的饭粒,“冬冬,你喊什么呢。虽然VincentChou是我的男神,但是你能不能不这么大半夜地大呼小叫啊。”
李冬手指微抖,指着气定神闲喝粥的男人,“他……他他他……他是……VincentChou。”
“他?”时枫定晴细看,“他怎么可能是我的男神,虽然……”她低下头去找手机,打开存在相册里的照片放在男人的脸颊边比了又比,“虽然他们的五官是有点像,但是气质神韵完全不同。看看,VincentChou儒雅俊秀,斯文帅气,唇红齿白,肤色白皙,各种冷艳高贵。再看看这位,痞气十足,嚣张跋扈,目光呆滞,肤黑如墨,十足的流氓。”
男人搁了碗,扭过脸盯着她的手机看了半晌,摸着下颌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