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咱们王府里的下人。父王放心,儿媳已经把他们罚过了。”章氏禀报完后又说道:“可是因为这几位官眷家中都不是那么干净的,儿媳生怕母妃因此沾惹了是非,而父王又不知情,到时候传到皇上耳里,咱们王府又得落入被动,故而赶紧前来问个明白。”
“简直胡闹!”荣王拂袖,“永平是皇上皇后亲自下旨查办的,圣旨里下令圈禁三年,便是少一日都不行!这才过了几日?她就想打主意?她这可曾把帝后放在眼里?他这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吗!”
章氏连忙退后半步躬身:“儿媳也是担心宫里问责,这才不敢大意。妹妹虽说要受些委屈,但王府地位殊然,本就容易被人盯上作文章,此番妹妹犯下草菅人命的大错,乃是犯了一心为民的皇上皇后之大忌,一旦问罪起来,王府上下可不知得有多少人要被牵连了!”
荣王深吸气:“你顾虑的没有错,此事很该来告知我。究竟是哪些人,你心下可曾清楚?”
章氏便将那几家的名头一一说了出来。
荣王凝眉听毕,当下便掷了手上的鸟食坛子,跨步走出了院子。
……
荣王府的宗庙是单独一个三进院子,正堂供奉着王府的祖先牌位,其余两边厢房有些是用来抄经的禅房,有些是佛堂,还有诵经之处。
王府里若有待行家法之人,此地也会作为圈禁之处。
所以说,荣王如果真有想来宗庙独处的时候,地盘上是完全可以满足他的。
荣王妃与这个男人夫妻多年,对他的秉性总归了解几分,徐胤所说的扇子那般神秘,压根就没有落入过荣王妃的视野,那一定不会藏在她所了解的那些地方。
这就是荣王妃向杨蘸打听荣王行迹的目的。
毫无疑问,荣王如果连她这个妻子都想瞒住,那么东西一定会藏在一个连妻子也不会留意的地方。
王府的宗庙完全符合她的猜测。
打听到荣王这两日都与清客或者姬妾在一处,并没有前往宗庙的打算,她就让侍卫彻夜去宗庙里打探了一番。
但是也差不多如她所料,探了几轮下来毫无收获,偌大个院子,要藏下一把扇子何其容易?完全不知从何下手。
荣王到底有没有把扇子藏在这儿?
如果藏在这儿,他又为何要这般小心翼翼,外加守口如瓶?
若放在征战途中的那些年,荣王妃一定会张嘴问一问他,可如今不同了,经过这些年,本来就不纯粹的夫妻情份,底子里早已稀薄如水。如果她真的能问得出来,荣王又何必背着她藏起来呢?
如此一来,原本不过是想以这个扇子来拿捏徐胤,结果却让人牵肠挂肚起来。
比起徐胤的居心叵测,荣王父子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他,瞒着这个当妻子的,当娘的,就更令她纠结了。
荣王妃冥思苦想半夜未果,趁着暑气未浓,又坐在露台上思索。
蔷薇花那头却传来了一阵骚动,侍女们惊慌的声音传进耳里:“王爷慢行,奴婢这就去禀报王妃……”
荣王妃听到这里,不由自主坐起了身子。
一看那边像果然是荣王走了过来。
但他的步伐却不像平日那样四平八稳,透着亲王的雍容,而是面带不豫,大步朝着露台走来。
荣王妃连忙起身,刚迎到石栏处,荣王就已经上来了,下人们被他一手全挥退在远处。
荣王妃一看这阵仗,心里打鼓:“王爷这急匆匆的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说?”
“你近日在干些什么?”
荣王眉眼与皇帝有三分像,怒目而视的样子颇有几分威严。
荣王妃见过丈夫最落魄的模样,本来是不怕他这般,但她此刻心里有打算,未免就多了几分心虚。
她道:“我日日都是这般,还能干什么?你这是怎么了?倒跟我闯了什么祸,前来兴师问罪般似的。”
“我问你,你近日是不是传见了张家齐家的人?”
荣王妃语噎片刻,说道:“我与她们素来有交往,是见了两回,这也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