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然直接用行动给了他回答。
江妄盘腿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蒜头王八,着顶着张冷脸垂眼低眉认真给他上药的沈修然,是稀罕是受宠若惊,乐道:“班长,你贴心有点过头,小江感到甚是惶恐。”
“所以呢。”
“所以就要对你说一声感谢你,我亲爱的室友”江妄拖长了尾音,结果把自己给逗笑了,两眼弯小月牙。
沈修然只是掀了掀眼皮,放下他的手,简练吐出两个字:“肩膀。”
“哦。”江妄嘴里说着惶恐,动作一点也不含糊。
他穿的仍旧是沈修然的睡衣,猛男娇羞不好意思全脱,就解开最上面两个扣子拉开衣领,露出半边肩膀。
暗色衣料将皮肤衬更加冷白,让那一块青紫越发明显。
美好的事物遭到破坏总是令人唏嘘心疼的,但是此情此景下,不免让人生出点儿别的,更复杂的不可言说的心思。
沈修然眼神暗了暗,眉头也跟着轻微皱起,有些不悦,但不知从何而来。
跟冷漠的表情恰恰相反,他上药的动作很轻,沾了药水的棉签触到皮肤再点点晕开,凉飕飕的,基本感觉不到疼痛。
江妄困了。
不再是身体自我保护下催生的困意,是真的困了,意识逐渐模糊,眼皮也开始打架。
“明天早上是不是还有听写啊?”
“嗯。”
“语文课文还是英语单词来着?”他自言自语:“不过我好像两个都没背。”
脑袋一沉,偷懒闷头靠上人家肩膀:“我试卷都还没做完,哪有空背书……都怪何为,耽误我宝贵的青春……”
沈修然动作顿了一下,时间拖更慢。
上了肩膀就只剩后背了。
江妄慢吞吞趴到床上,侧过脑袋枕着手臂,这个姿势更让瞌睡虫奋起肆虐,闭上眼睛没过几分钟已经陷入半梦半醒。
嘴角抿着,双眼阖乖巧,睫毛掩下一小片阴影,比醒着的时候安分太多,孩子气也更重了。
沈修然视线在他脸上停留的时间稍微有点久。
再回到伤处,松垮的衣领往下拉到露出大片皮肤,躺着的人没有一点防备意识,即便这样也能睡得安稳。
沈修然眼中闪过暗色,眉间皱得更深。
上药的人失手了,一下力气用得有点过头,江妄在痛觉支配下咧了咧嘴,迷糊想睁眼时,听见坐在床边的人用低沉冷调的声音叫他的名字。
“啊?”他眼睛都没睁开,下意识应道。
“是不是今天换成别人,你也这样让他帮你上药。”
江妄现在脑筋不清醒,一句话在脑袋里面来回过好几遍才能明白意思,更别说品出话里其他不易察觉的意味。
“不是吧。”他语调很慢,给出最直白单纯的答案:“好像只有你可以,别人……唔,不太行。”
“为什么。”
“因为只有你知道我是一只脆皮鸡啊。”江妄说:“我的惨样只有你能看,在别人面前,我还是刀枪不入的猛男,而猛男,是不受伤的。”
沈修然抬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