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应该啊……
她上周才加大了药量,这才一周不到,怎么又这样了。
“什么药?”贺瑫几乎半抱着安子归往前,她倔得不行,这种情况下碰到自己的包以后还试图靠自己的力量翻包。
可手指软的连拉链都捏不住。
贺瑫伸手摁住安子归的手:“什么样的药?”
他这句话问得很轻,安抚一般。
“……”安子归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焦距,她迷迷瞪瞪的再一次咒骂这该死的时机,还是服了软,“药盒里的。红色的两颗,黄色一颗。”
“好。”贺瑫过于正气的五官在十分坚定的时候莫名的就有镇定人心的力量,“我来找。”
安子归不动了,跪坐在那里,手掌握成拳。
她随身带的那个包能装不少东西,化妆包、钱包、文件袋、漱口水,各种糖然后就是一堆杂物。
贺瑫一个个的翻过去,成功的找到药盒,把两颗红色药丸和一颗黄色药丸放到安子归的手心。
安子归指尖冰凉,手一直在颤抖。
“找到了。”贺瑫握住安子归的手。
他们两人时隔半年第一次那么近距离接触。安子归身上的味道仍然是他熟悉的味道,刻骨入髓。
安子归看都不看直接吞下药丸,三颗并不算小的胶囊,没有喝水,仰着头就下去了。
贺瑫的手也很冷。
安子归以前最怕吃药,哪怕是来姨妈后吃的芬必得,也得他哄半天。
而现在,她一饮而尽……
“都是什么药?”他问她。
“治病的。”安子归蹲坐在原地,闭着眼睛,面不改色的继续敷衍他。
吞了药,她的身体还在发抖,眼睛彻底失焦,身体软了下来,说出来的话声音低到呢喃。很难联想到几分钟之前,她还在运筹帷幄的和林秋谈判,她还满脸冷漠的告诉他她觉得婚姻是她最大的压力源。
贺瑫蹲在安子归身边,藏起自己颤抖的指尖,手背砸在茶几上瞬间肿了一片,但是感觉不到痛。
他在安子归冷静的告诉他离婚理由的时候,一点辩驳的借口都找不出来,她看起来对他已经没有了感情,她承认自己病了,病源却是他。
她没有给他留下任何余地。
然后她就当着他的面栽倒在茶几面前。
他突然觉得,他倒是宁可刚才那个冷静无情的安子归是真实存在的,没有那么脆弱,没有那么瘦,不会发抖成这样。
“贺瑫。”安子归仍然闭着眼,伸手抓住了贺瑫的毛衣袖子。
“嗯?”贺瑫改握住安子归的手。
安子归手僵了半秒钟,这次没有挣脱。
“我可能会睡着。”她努力抵抗晕眩,努力让自己语气听起来足够冷淡,“半个小时之后帮我用微信和林秋确认她有没有安全到达。”
她太久没睡,知道自己已经熬到头,现在突如其来的眩晕只是一个开始。
“谢谢……”她已经变成了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