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有人语声,兼之木梯噔噔响,老赵在房中问:“是谁来了?”
院中的吴信说:“回赵公,是陈承节的小儿子来见郎君。”
赵母正坐在床上整理赵父的衣物,回头对赵父笑语:“原来是小郁啊,就说今日怎么不见他来。”
老赵搁下手中书,走到窗前,只见到陈郁一个背影,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在赵父印象中,陈郁个腼腆的孩子,眉目清秀,性格温和,跟儿子很亲昵。
虽说他出身商家,但父亲陈端礼为人正派,对朝廷亦是忠心耿耿,不同于一般商人,也是因此,赵父其实没有阻拦过两个孩子往来。
陈郁不知道赵父在窗旁看他,否则他要紧张得不知所措,说来赵父也不曾凶过他,训过他,可他就是很畏惧。
选择在晚上过来,因为知晓白日赵宅客人很多,而且晚上,可能就不用碰见赵父了。
此时的陈郁心中欣喜,脚步急切,急着想去见赵由晟。
阿剩终于回来泉城,回家了!往后走过两条巷,跨过一条街,就能见着他。
阁楼秋日风大,门窗紧闭,有烛火透出,吴杵叩门,陈郁在门外小声喊“阿剩,是我。”
很快赵由晟启开房门,站在陈郁面前,灯火照在陈郁的脸,陈郁对他笑着。赵由晟刚洗过头,头发披在肩上,不常能看到他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样子。
陈郁打量由晟,也打量他身后的房间,房中有床柜,书案,书案上有烛火和摊开的书,显然阿剩以后将住在阁楼,独居一处。
“小郁进来,怎么这么晚来。”
赵由晟面有倦容,带着笑意,他将陈郁请进屋。
“我知白日肯定很多人。”陈郁就想跟赵由晟独处会,他微微笑着。
进屋,陈郁脱下穿戴的风帽、风袍,赵由晟随手接过,挂在衣架上,动作十分自然,两人都没留意,这本是下人该做的。
吴杵见没他什么事,把房门一掩,便就下楼去。
陈郁环视四周,阁楼里家具齐全,收拾得舒适,他问:“阿剩,你以后要住在上面吗?”
“楼上寂静,正好读书。”赵由晟坐在书案前,并示意陈郁坐。
陈郁在赵由晟对面坐下,他看向角落里安置的木床,这张床还是由晟原先的床,却不知为何看起来窄了许多。
他未去想,一年时光,两人个头都长高了。
陈郁低头去看书案上摊开的书,不是杂书,是本圣贤书,他抬头扫视一侧的书架,架上的书也都是正经书。
这都是由晟做的表面功夫,他那堆杂书还在书箱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