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娅没说,邓明姜也没说。
因为邓明姜他爸的忌日和宋娅的生日接近,七年了,宋娅再也没有庆祝过自己的生日。
“我看阿姨发了朋友圈。”季初燕有些难为情,他哪儿好意思说自己在家闲得无聊,躺在床上把宋娅的朋友圈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多遍,只说,“那个文案的意思好像是在过生日,不是邓明姜的生日,应该就是阿姨的生日了。”
宋娅没有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眼睛逐渐泛红。
还是邓明姜伸手拿过了那个方形盒子,塞到宋娅手里:“收着吧。”
宋娅点了点头,对季初燕笑:“谢谢你,小季。”
她当着两人的面拆了礼物,是一条丝巾,季初燕特意让店里的人带了一堆东西来家里,挑挑拣拣半天才选出来。
他怕送贵了被拒绝,送便宜了代表不了心意。
丝巾正好。
价格不便宜,但看着也没那么大件。
两人把身上擦得差不多了,邓明姜拿了一套旧衣裤让季初燕换上,崴到的脚按着疼,好在没肿。
邓明姜让季初燕坐到沙发上,随即拿来一张被冷水浸过的毛巾,折成方块按在季初燕崴到的脚踝上。
季初燕的双手撑着沙发,崴了的脚悬在空中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最后被邓明姜拿着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脚掌碰到邓明姜绷紧的裤面,季初燕的神经也跟着一绷,原本张着的手指蜷了起来,他不敢把力道全放上去。
邓明姜半跪在沙发前,一只手还按着毛巾,另一只手拍了拍季初燕的大腿:“放松。”
季初燕结结巴巴:“我、我很放松。”
邓明姜的食指在他的大腿上点了点,面无表情地说:“绷得都可以弹琴了。”
季初燕:“……”
冰敷了一会儿,季初燕才慢慢卸下力道,将脚踩在邓明姜的膝盖上,他难得能用俯视的角度观察邓明姜,才发现邓明姜的睫毛比他以为的更长,鼻梁比他以为的更挺,脸部的轮廓流畅自然,像是美术生在画纸上一笔勾勒下来。
他第一次看得如此认真。
之前邓明姜穿得灰扑扑的,衣裤和鞋子上都是灰,有时候头发上也沾了灰,裤兜里塞着一双脏兮兮的手套,和文四顺、许贵他们坐在一起,看不出年纪,只觉得是个在讨生活的烟鬼,文四顺和许贵一个三十多岁、一个四十多岁,岁月流逝的痕迹全部刻在脸上,也叫人忽略了邓明姜的年纪。
直到今天,他才如此清楚地意识到——
邓明姜才二十七岁。
邓明姜考上了政法大学,本来有着无量的前途。
“邓明姜。”季初燕轻喊一声。
邓明姜嗯了一声,抬头看他,浅褐色的眼眸在昏黄的光下像是黑色:“怎么?”
“你有没有想过回去读书?”季初燕缩着肩膀,小心翼翼地问,“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打听。”
虽然他没什么朋友,但渠道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