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顾洋的气势一下弱了许多,连话都变得结结巴巴的:“我、我真的听见护士们说了!一个说你把那个病历拿给我一下,肺癌晚期的,另一个说哪个啊,是不是这个?叫顾洋的……我真的听到了!谁,谁能想到……”
谁能想到此顾扬非彼顾洋,十九年没撞过名字的他第一次遇见同音就遭遇了如此惨事,而他居然就失魂落魄地连病历都没拿就出了医院,然后……然后还搞出这么一场乌龙。
要不是医院刚才打过电话来询问他昨天怎么没拿检查结果就走了,他直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是个死到临头的癌症患者。
顾洋自暴自弃地把手机扔床上,颓丧地捂住脸,窘迫的红晕却一直从脸颊蔓延到了耳尖,遮都遮不住。
注意到他通红的耳尖还颤了下,江知海的喉结像是不受控制地跟着那耳尖动了动,猛地将目光转向一旁:“知道你笨,也没想到居然能笨成这样,这么大的事也能搞错?”
顾洋脑袋垂得更低:“真的对不起……我昨天……我见到你的时候真以为自己快死了,所以才求你的,不然你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好意思提这种要求,我,我……我也没想到你会答应……”
江知海:“……”
“不是不是,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就是……昨天就是天时地利人和,才导致了这一场乌龙的诞生,我真不是有意坑你……我的意思是说,我如果知道自己不会死,肯定不会求你的!”顾洋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江知海却还是精准地抓住了他话里的几处关键:“所以我还是你万不得已的人选是吗?”
顾洋慌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是说,我……我知道你是直男,如果不是以为自己死到临头,我怎么敢造次!我们……我们不是兄弟吗?我才求你的……”
刚刚睡过兄弟的某直男闻言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好了,别再说了,再说等下别再又哭。”
经他提醒,顾洋顿时想起自己埋在他胸口闷声流泪的狼狈模样——现在想想,江知海的衣服说不定都快被他咬烂了。
他闭了闭眼,恨不得有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但口头上却还在逞强挣扎着:“我,我那不是……谁知道自己快死了不得哭两声啊?”
江知海想想顾洋眼泪快把他淹了的情景,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哭成那个样子。
但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一时心软,连最起码的证实都忽略了,就真的带他来了酒店。
“海哥!求求,嗝,求求你了!我不能就这么死……我到现在都没有跟……都不知道那个是什么感觉……”一句话的时间顾洋撇了几次嘴,最后这把还是没忍住,继续埋到他胸口,闷声流起了眼泪。
江知海以前以为自己这辈子最看不得女人哭,到那一刻才明白,那是因为没有男人会在他跟前哭成那个样子。
江知海不想再回忆下去,赶忙甩甩头,把那些致使自己心软的画面甩出脑海,“算了,总之……没得癌症是好事。”
总不能为了让他们俩不尴尬,就真的让顾洋去死吧?
他烦躁地耙了耙头发,对眼前的状况也是一筹莫展:“那我们现在……”
听见他说起重点,顾洋立即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是直男,今天的事都是因为我求你才发生的!”
江知海:“……”
看着他的面无表情,心里没底的顾洋越说声音越小:“要不……要不,咱们就当从来没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