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林痕在病房里跪了不知道多久,再起来的时候已经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或者说已经没有更绝望的了。
被击碎的人不可能再碎下去,他必须要把自己一片一片拼凑起来,完整地面对。
对,他还要面对贺景,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就算贺景一边和他“谈恋爱”一边和其他oga在一起,就算贺景只当这是一场好玩儿的游戏,就算在贺景眼里他只是一个“小玩意儿”,他也要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留在贺景身边,像条狗一样求他把老妈的药留下。
林痕觉得这真是太好笑了。
上一秒还沉浸在又能治好老妈又能和贺景谈恋爱的美梦里,下一秒贺景就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他还要笑着说一句“打得好”。
……
说晚上回来的贺景下午一点就回来了,推开门的时候林痕正在桌子上写卷子,面色如常。
贺景跑的浑身是汗,呼吸声重的像跑了场马拉松,可他压根顾不上了,神情难掩慌乱地问:“林痕,宋露是不是来过?”
“嗯?”林痕没抬头,笔尖游走,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声音平静地问:“你爸的秘书?”
贺景脸色一变,快步走过来:“她说什么了?她胡说八道!你别信她!”
“她也胡说八道?”林痕看了贺景一眼,宋露“胡说八道”,昨天江唤也“胡说八道”,全世界都在“胡说八道”,他点点头,“我也觉得,咱俩不是谈恋爱呢吗,她还说你跟别的oga一起度过易感期,还给我看照片……p得真他妈假。”
贺景愣住,望向林痕的脸上带着不知所措:“什么照片?”
林痕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那张脸,仿佛一个不会痛的木头,平静地阐述:“你趴在一个oga的怀里,他搂着你,你们挨在一起……是之前拍的吧?我们不是谈恋爱呢吗?”
贺景眼神里闪过一抹心虚,转瞬被满腔的愤怒取代,怒不可遏地吼道:“照片……肯定是宋露出的主意!狗娘养的婊|子!操!”
林痕没说话,第一次,他也想听听贺景的解释。
“我没和他做,林痕,”贺景放下手里拎着的礼盒,走到桌子这头拉起林痕,用力地抱住,埋在他肩膀说:“我易感期太难受了,之前每年都会提前找好oga,但是今年来的太突然,我爸怕我伤了自己就临时给我找了个oga,我只是借了他的信息素,我们什么都没干,真的……你不是,看过照片了吗?”
“嗯,你们什么都没干,只是抱在一起了而已。”林痕感受着贺景的温度,心头却一片冰冷。
“那时候我已经不清醒了,我把他认成了你,”贺景略微分开,皱眉烦躁地说:“你知道我是顶级alpha,每年一次严重易感期要是没有oga就要住院……”
林痕点头:“嗯,我知道。”
贺景握住林痕的手,林痕越不说什么他心里越是没底,忍不住强调:“我们就是在谈恋爱,等阿姨病好了我们就结婚,我只是每年需要一次oga而已,只是两三天,我也不和他们做,你……别生我气行吗?”
林痕反握住那双手,牵起嘴角,哑声道:“我都知道,我懂,如果我是优秀oga就好了。”
贺景一愣,旋即笑了,一把抱住林痕,“你不需要是oga,你是beta就很好,林痕,我只喜欢你,你比他们都好,好千倍万倍。你是最特别的。”
林痕笑了一声,慢慢抱住了眼前的alpha。
他是最特别的,他最好,只喜欢他……
当初他们第一次做|爱之后,贺景当着刚睡过的oga的面对他说过“你没他叫的好听”,现在,贺景在和另一个oga共度易感期之后,又回来和他说“你是最特别的”。
林痕啊林痕,这么多年,你在贺景眼里一直没变,只是从一条狗,变成了一个稍微特别一点的“小玩意儿”。
还是畜生啊。
贺景松开林痕,一脸高兴地拿起礼盒,精致的蓝色锦盒被打开,露出了一对一看就奢侈昂贵的男士对戒。
贺景拿出其中一个,眼神里有期待,还有一丝紧张:“本来想之后给你惊喜的,但今天你都看见了,择日不如撞日,林痕,我们结婚吧。”
林痕眼神像一潭死水,平静无波,他轻轻摸了摸那枚戒指,声音像是从遥远的灵魂深处发出来的:“只有我有吗?”
贺景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了,婚戒只有合法配偶有啊。”
“合法,配偶……”林痕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好像在嚼自己的脸皮,火辣辣的疼。
“林痕?”林痕一直不说话,贺景眼底闪过不安,主动拉过他的手戴上戒指,又快速地把自己的也戴上了,脸上满是柔情蜜意,“我亲自挑的,喜欢吗?你戴着果然好看。”
林痕麻木地点头:“喜欢。”
贺景的喜悦简直藏不住,捏着林痕的手,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两枚戒指:“大学就不限制学生结婚了,到时候我考上大学,你喜欢哪个专业我就帮你去哪个专业,我们开学就结婚,你想去哪度蜜月?我们一起去。对了,之前说要去看海的,我差点儿忘了。”
“结婚……”林痕反复重复着贺景嘴里的话,一次次自虐,一次次剜开溃烂不堪的伤口,最终还是败给了这五年的刻入骨髓的感情,忍不住问了出来:“可宋露说你要和别人订婚了,还说你们要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