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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修长白净的手缓缓伸出,悬在水渠上,捞出耳杯,水珠顺着手腕流进衣袖中。
只听他缓缓开口,语调悠扬有磁性,不疾不徐:“是烹庭焖德,为苍生踬顿。”
有人鼓掌叫好,他们听不出什么意思,只是能从中觅得百转千回的悲凉,原先尚且想,以“是”开头要如何作诗,只盼着不要流到自己面前,现谢彦辞竟是如此轻飘飘的结束了?甚至想都未想?
却有五人被震了半晌,沈惊晚没想到谢彦辞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诗句,贺游更是瞪直了眼睛却看谢彦辞,一脸不可置信。
谢彦辞的这番话,以酒楼厨子的形象描述了如今天下局势,实则抨击南明天子昏庸无度,使得百姓苦不堪言。
但凡不细想,根本思索不及此意。
孟舒以手捂胸,不发一言,方才她已经做好只等谢彦辞一开口就鼓掌的准备,却没想到他会做这种诗词,虽说是只有仔仔细细才能品出。
四下环视,好在众人皆不明其意,才放下心。
下游的教习手一抖,菜落进了水渠中,她不吭声,只当没听见。
燕君安笑笑,没说话,示意谢彦辞继续推。
谢彦辞松开耳杯,耳杯顺流而下,那耳杯落到了顾卿柔的面前,顾卿柔蹙眉沉思,咬文嚼字道:“顿,顿顿吃饱顿顿哎,算了,我喝了吧。”
旋即拿起耳杯,直接一仰而尽。
众人哈哈大笑,燕君安揶揄道:“你这打油诗做的不错,若是继续说下去,保不齐拔得头筹。”
顾卿柔不好意思的将耳杯放到身侧,冲燕君安抱拳道:“先生可别笑话我,我以前可是把教我的先生一月气走好几个呢。”
随后用手肘推了推文时月,冲她笑道:“我要陪你插秧了。”
文时月嘁了一声:“你陪谁插秧?你没看到我就是孟舒说的柔弱女子吗?你才去插秧。”
很快一圈论过,没几个男子能说的过谢彦辞的,那耳杯落在沈惊月面前,沈惊月说的也不过是一些风花雪月的诗句,什么竹啊,牡丹啊,不偏不倚,不出格,规规矩矩,没什么好品评,偏她要燕君安给她评价一句。
燕君安只是浅笑着扫了她一眼:“沈三姑娘真想听?”
沈惊月一见燕君安那副赞许的眼神,忙不迭点头:“听,自然听。”
燕君安笑着放下倒酒的手,收了笑意,只吐出五个字:“隔年腌笃鲜。”
“噗哈哈哈哈哈哈,”文时月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这是什么意思?隔年的腌笃鲜可不就是臭了,她笑到打鸣,抱着沈惊晚的胳膊一直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