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禾还在那边喋喋不休,犬子听得心烦,把门旁一根晾衣的竹竿抽出,怒喝:&ldo;是谁不要脸贪了大父给我阿母的钱,还把我们赶出去!&rdo;
&ldo;哎呀,苍天啊,他要打我呢!&rdo;
阿禾见门口早来了四五个围观的邻里,连忙捶胸大叫。
&ldo;犬子,放下。&rdo;
阿言步入院子,言语没有情绪起伏,她冷眼看着这位嫂子。
相处这么多年,她还不知道这恶婆娘的伎俩。
犬子将竹竿放下,却不想表兄已从厨房拿出把擀面棍,他袖子高卷,给他母亲助阵说:&ldo;要打是吧,我今日就代替我爹好好教训你。&rdo;
犬子瞅着表兄那滚圆的肚子,冷冷说:&ldo;你打我试试,看我不射烂你肚肠。&rdo;
里中谁不知道,犬子是神弓手,这野小子跟了丰湖的王瘸子学得一手绝技。
&ldo;我和犬子来拿碗盘,拿了就回去。&rdo;
阿言晓得外头一堆看热闹的人,董粟不敢打她家犬子,她也无心和这家人再有瓜葛。
&ldo;喝,还想来拿碗盘,你们还能有什么放我这里,这院子里什么东西不是我家的。&rdo;
阿禾悍妇般叫嚷。先前犬子母子住的房间,此时已堆满柴糙。恐怕自犬子母子离去当日,就把他们木榻拆了,东西搬光,以防止他们回来。
&ldo;你……&rdo;
犬子气得伸手往腰间一挎,捞了个空,这才意识到他木弓早折坏,没带在身上。
当初就不该射鹅,而应该照这恶毒婆娘腿上来一箭。
&ldo;我屋中那件陶甑,还在吗?&rdo;
阿言看向董粟,董粟年幼时由她照顾,她也不指望这侄子能念点旧情,稍微有点公道心便好。
&ldo;这个?&rdo;
董粟手指着地上喂鸡鸭的一件大陶器,这是一件三足彩绘的大陶甑,完好无损。
谁家会拿这么好的陶器去喂鸡鸭,就是故意的。
&ldo;阿母,我们回去。&rdo;
犬子拉阿言的衣袖,阿言先是摇了摇头,又将这院子打量,她目光冰冷。
&ldo;走吧。&rdo;
阿言牵住犬子的手,两人转身出院门。
两人还没走远,便听董粟和阿禾说:&ldo;呵,这就走了。&rdo;阿禾不屑说:&ldo;不走还赖我们这?没看到那小子穿身好衣物,谁知是投奔哪个相好。&rdo;
听着身后污蔑的话语,犬子弯身捡石子,阿言拦阻,叹息说:&ldo;你要长志气,往后再不必过来。&rdo;
犬子抬起头,他气得眼角通红,把手中的石子捏紧。
母子俩如来时那般,原路离开,只是这趟,路上有人打招呼,阿言也不再理会了。
两人并肩行走在田堤上,听得身后有个声音,焦急喊着:&ldo;阿言&rdo;。
阿言回头,看到一位农妇朝他们奔来,这农妇阿言认识,是邻居大黄的妻子,唤阿云。
&ldo;你们母子走得真快,唉,累死我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