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风神号靠岸,当一担担香料抬下来,整个港口都沸腾了。
范烨更是口都合不拢的坐在码头边官衙的书房里,看着窗外繁忙的景象。心里琢磨着昨天晚上连夜赶出来的折子还有没有遗漏。
消息传到谢庭轩那里时,正在喝茶的谢庭轩砸了那千两一个的茶碗。
香料收入官库以后,范烨给凌清羽结了二十万两白银的款,又写了字据,一年内,交付价值三十万两白银的丝绸布匹瓷器等物品,然后又派人跟着凌清羽去知州衙门办理了官庄过户手续,和货栈过户手续。
当范烨高兴的都年轻了几岁般回到自家后院,自家夫人就拿出了他早上刚交给凌清羽的银票。
“这个!快退回去退回去!夫人你这是害我啊!”范烨急道,他可以压榨凌清羽,却不敢收这些贿赂。
“老爷你说什么呀!”杨氏拿着帕子捂着嘴笑道:“这个是那姑娘出发前来拜会妾身时,妾身看她一个姑娘家的可怜,便拿出了自家嫁妆银子入了股,这个是人家给的红利。”说着,把凌清羽写的收据和分红字据拿出来。
“夫人善心啊!”范烨抽了一半银票塞进衣袖,其他的推回给杨氏,道:“这些收好,那凌当家的再出海的时候,可以再投点,不要多投,两千两就够了。”
超额完成圣上交代的任务不说,还可以心安理得的得到二十万两银子,又让知州欠了人情,范烨觉得自己心情真是太愉悦了,于是后面一个月都歇在了杨氏房中。
南门的货栈有一百间之多,可装几十万石粮货,而且货栈是新修的,还从来没使用过。
小吏拆开封条,对凌清羽笑道:“当家的,这地可是好地啊,盖这个就人料就花了万两白银啊。”
而且这是官府建造,就算有些人有贼心,也要顾虑几分。凌清羽暗道,而且这些货栈连成一片,也好管理。
“啧啧啧,”丁步东拄着拐杖,一边看一边感叹,虽然没有血燕王和血桐兰,但是石方找到了更好的药材,让他能重新站了起来。这么多的货栈,就算是当初林大当家的,也没法子买到啊。
“丁叔,这是田庄的田契,你和吴大爷商量下,怎么分。这个货栈,还要麻烦丁叔帮我看管。”将田契交到丁步东手上,凌清羽道。
“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当家的你放心,这边绝对不会给你出麻烦。”丁步东接过田契,道。
凌清羽微微一笑,知道这是丁步东在表忠心了,让丁冬陪着丁步东继续看货栈,凌清羽上了马车,郑喜鞭子一扬,往城内而去。
“燕三,顾燧他们是不是要走了?”靠在车壁上,凌清羽问闭着眼睛在车里养神的燕三。
“嗯,”燕三哼了一声。
“这样啊。”想了一下,凌清羽对车窗外叫道:“郑喜,咱去醉仙楼。”
“如果把货运到杭州,会赚的更多些。”燕三闭着眼睛,道。
“汴京价格更高呢,我们只赚我们能赚到的钱。”凌清羽道。
醉仙楼是泉州最大的客栈兼酒楼,此时聚集了从各地来的客商,海船这么久的时间没到,很多货物都出现了短缺,风神号一到岸,那帮客商都激动万分,后来知道那船上九成的香料都已经被官府征收,现只有一成香料,不觉红了眼睛的争抢,已经把价格抬到三倍了。但是凌清羽却一直没松口。
马车到了醉仙楼,凌清羽刚从车上下来,就有守门口的小厮进去通报,然后便从各个角落窜出来人,找她说话。
燕三冷着脸将人隔离在三步之外,护着凌清羽上了二楼最里面的雅间。
看到凌清羽进到那雅间,众人叹着气退开了,谁都可以抢,但是可没人敢去汴梁萧家抢人。
这间标为竹的雅间,占了二楼转角一半的面积,里面用屏风隔成两半,外面布置的富丽堂皇,里面却是清雅无比。
此时外间桌子边坐了个中年人,长须飘飘,一脸慈祥。凌清羽却知道这个是狐狸得不能再狐狸的老狐狸!
“不二价,二十万两,剩下的这些香料六成给你,另外再加五十万两的宝货,十万两的药材。”凌清羽坐在他对面,直接道。
“粗鲁!”里间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接着又道:“低俗,无知,白痴。”
“咳咳咳,”中年人忙咳嗽几声,带笑道:“凌当家的别见怪,小儿无状。”
却见里间的帘子一揭,一个锦衣小公子走了出来,身着流云溢彩的流云缎做成的长衫,腰间系了条白玉带,头顶上一顶小小的白玉盘云冠,唇红齿白,眉眼风流,小小年纪,已经是一副祸国殃民的样子。
“容叔许你五十万两拿你全部香料你不给,无非是想用剩余的去和那些商人套交情,你一个女人家,出来抛头露面,说话如此粗鲁,”眼神斜瞟了下凌清羽的坐姿,小公子哼了一声,接着道:“坐没坐像,穿的也不伦不类,哼!”
“公子。”萧容无奈的喊了一声,道:“说话不能这么直接的。”
“如果萧掌柜同意,那你们下午就可以去提货了。如果不同意,也请明说,我也不想耽误时间。”凌清羽直接无视了那傻逼,盯着萧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