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墨眯起眼:“你敢说没有故意捣乱?”
“平教官,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幼稚吗!”虽然这个想法曾经有过,但裴助教绝不会承认,他嗓门大,又故意提高音量,中气十足的委屈立即填满了空旷的公共浴室,还附赠了回音。
平墨:“……真的?”
“当然是真的!老子熬夜写了两个通宵呢!”裴与屠说,“你到底看没看啊?那些都是老子这么多年实战总结出来的精华,用来训练那些小崽子,是杀鸡用牛刀了!”
平墨:“…………”看这样子不像说谎,何况以他对裴与屠的了解,这人虽然浑,但也是个敢作敢当的,不至于做了却不敢承认。
还有那一沓教学计划,确实是密密麻麻写满了的。
“我没法看。”平墨冷冷道,“字都快飞出纸面了,根本认不出来……你上学的时候语文及格过吗?”
裴与屠振振有词:“咋了?打仗也不靠写作文!你们这些学院派就是事儿多!”
“谁说我是学院派?”
“你绝对是,就你这细皮嫩肉的……平墨,你的军衔肯定比我高不少吧?不然也不至于让我一个上尉给你当副手,我二十五做到上尉已经难得了,你年纪跟我差不多,军衔却比我高许多,学历一定不低吧,就比如联军大这些崽子们,本科毕业直接就是少尉……你们心底里看不上我们这种部队基层混出来的,其实老子也看不起你们,就会纸上谈兵!”
“……”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平墨说:“我不是学院派,我进部队比你还早。”
裴与屠:“我十八岁就参军——”
“我十一岁。”平墨的声音从氤氲的水汽里传出来,听起来有些缥缈。
裴与屠正想说哪有人十一岁就能参军,却感到身边的水声忽然停了,平墨关了花洒,从澡筐里翻找沐浴露。
水汽随着花洒关停慢慢散开,露出平教官的真容来。
刚刚裴与屠说他“细皮嫩肉”,如今看来非常贴切,平墨作为联盟军人,身上却一丝一毫伤疤也没有,光洁细腻,像一匹质地柔软的昂贵蜀锦,许是冲了太久的热水,原本象牙白的皮肤,都被蒸出了漂亮的樱粉色。
裴与屠感到自己喉结滚了滚,“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与此同时,平墨也恰好回头看了他一眼。
在关了花洒涂沐浴露的环节,平教官那稀薄的性别意识终于苏醒了,觉得ao有别,最好还是不动声色地遮一下,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犹豫几秒之后,做了个决定:还是转过去好了。
至少把关键部位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