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楼下,李爱国把礼物从帆布包中取出来,提溜在手里。
沿着阶梯来到三楼,在蜡黄色的木门上敲了敲。
开门的是一位四十多岁,身穿铁道工装的中年妇女。
见李爱国站在外面,中年妇女稍稍愣一下,上下打量一番李爱国,惊喜道:“你是。。。李爱国,哎吆,一眨眼都长这么高了,差点没认出来,赶紧进来。”
这女人是周铁虎的媳妇儿,名叫王翠娥,在乘务段工作,跟前身母亲关系很好,小的时候没少照顾前身。
回想着脑海里的资料,李爱国叫了一声“王姨”,递出礼物。
“你这孩子可真是的,都是自家人,还带礼物,见外了啊!”
王翠娥看着李爱国带来的礼物皱起了眉头。
这时,周铁虎从走廊里走过来。
王翠娥见周铁虎回来了,埋怨道:“老周,你看爱国这孩子,越来越不懂事了。”
周铁虎身穿白背心,蓝短裤,脚上趿拉着一双老凉鞋,端着一个搪瓷盆子,盆子里装有毛巾和肥皂。
看样子是刚洗过澡。
筒子楼的卫生间和厨房都是公用的,冬天司机们就在机务段的澡堂里洗澡。
夏天天气炎热,在段里洗了澡,回来后还是一身臭汗。
还不如到走廊尽头的公共厕所,冲個凉,来得简单痛快。
跟王翠娥的埋怨不同,周铁虎并没有说什么,点点头道:“进屋聊。”
筒子楼面积狭小,每个单间大约有十几个平方米的面积。
周家分到了三间屋,中间隔墙上开了一道门,把房屋连在一块,跟后世的两室一厅格局差不多,只是没有厨房和卫生间。
地面上搪有灰不拉几的水泥,墙上是一圈的淡蓝色墙裙,客厅里摆着八仙桌和靠背椅子,还有一台广播匣子。
在李爱国打量屋子的时候,王翠娥已经倒好茶水,端了过来。
“赶紧坐,就跟到了自个家一样。”
“周克,周兰,都没搁家?”李爱国接过搪瓷缸子,顺嘴问了一句。
周克和周兰是周家的子女,周克跟李爱国年纪一般大,周兰比他们小两岁。
“周克今年刚进的咱们铁道派出所,这阵子好像有什么大案子,已经快个把星期没有回来了。”
“周兰那丫头现在读中专,这会还没放学。”
提起一对子女,王翠娥脸上洋溢着骄傲。
只是没有兴奋很多,王翠娥就想起了李爱国的事情,神情顿时黯淡下去。
“爱国啊,你的事情,我听老周说起过,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找我们帮忙”
感受到浓浓的关切之意,李爱国讪讪的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姨,我这不是不想麻烦你们嘛。”
“哎吆,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小的时候,日子过得苦,你娘没有奶水,我是喂了周克,又得喂你,那时候我没嫌麻烦。”
常年在铁道上工作的女人,都是火爆性子。
王翠娥大声嚷嚷:“现在伱长大了,反倒嫌弃麻烦了,看来还是没把我跟老周当成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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