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容缓缓地回过头去——
朗坤!
她蓦地呆住。
一瞬间,忽然醒悟过来,朗泽为什么要替她涂上胭脂,是因为,朗泽让朗坤来梨园会她,他想着梨容的心思,也在朗坤面前竭力遮掩梨容的病情。
朗泽,是如此细心而体贴,倒叫梨容有些无言了。
“梨容。”朗坤轻唤了一声,走近。
她默默地转过身去。
“你,不希望看见我是吗?”他低沉的声音,感伤。
“今生,我们只能是有缘无份,放手吧。”梨容悲伤地说。
“不。”他坚决地说:“任何时候我都不放手。”
“上天不会肯成全我们,”梨容低声道:“难道,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那又怎么样?我相信,只要坚持,就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朗坤默然道:“即便上天不肯成全我们,我也要感动它。”
梨容黯然合眼,轻轻地摇摇头。
朗坤在她身后站定,幽声道:“梨容,我跟你说过的,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希望。你看,现在朗泽退出了,太后也不反对了,我们……”
“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梨容猛地转过身来,打断了他的话。
“为什么?”朗坤闷声道:“你不爱我了?”
她悠然一笑:“没有了朗泽,没有了太后,难道,就没有了其他人?”
是媛贞,还是厚木?他没有说穿。只说:“那有什么重要?难道人,不应该为自己而活着?”
“对不起,我背负不起,我的爱情,也承受不起那么多。”梨容感觉到眼泪,不自觉地流下脸颊:“我只能放弃你……”
“不要!”他是多么的不甘心,感觉胸口一阵挫痛的同时,也决然地抱紧了她:“梨容,上天不肯成全我们,我们更要成全自己……”
她静静地闭上眼睛。在他怀中,享受这难得的,片刻的宁静,喃喃道:“我累了,太累了……”
“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还有将来,还有很长的时间……”他紧紧地拥住她,不愿再放手。
将来?很长的时间?
不——
她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跟我进宫。”他在她耳边低语。
嘴角泛过一缕浅薄的笑意,她低声问道:“你不是,要去御驾亲征吗?”
“是的,你知道。我答应了稚娟的,要亲自去接她回来,”他说:“等我回来。我们就永远、永远都不会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