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岫弯着眼睛,拉他的手要钱。
他不想给。
被他在怀里摸了半天,还是妥协了,任他把仅剩下的二两银子摸走。
那老头收了钱,转头就用这钱买了只烧鸡和两瓶水酒,可见他是没想把钱退回来的。
船上摆了棋,黑白子绕在一起组成了一个难解的局,他不精通下棋,却也看出,这是个死局。
初岫坐在棋局前一动不动,就着黄昏的光将那盘混乱交错的黑白子看到了月华染了衣襟,看到肚子叫了,可怜巴巴的看他。
他气他把最后的钱都给了那老头儿,抱着长刀靠在船舷上不理他。
偏偏那老头儿在边上悠哉悠哉的吃烧鸡,大口的喝着酒,香气十分馋人。
初岫见自己不理他,生气了,爬起来踢了他一脚:“又不理我,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
初岫炸毛的时候,很像个小猫儿,打人踢人都不疼。
他心里好笑,还是没理他。
初岫就在他身边蹲下了,扒着船往下看,湖中月华漾着粼粼波光,月亮随着船行过的水纹轻轻晃动,整个湖面上映着星河璀璨。
初岫饿了,就没心思解棋,转头看那半躺在船头的老头儿,道:“把你那烧鸡分我一些。”
那吝啬老头儿翻了个身,将屁股对着他。
初岫又说:“拿东西跟你换。”
老头儿这次纡尊降贵的开了口,醉醺醺的问:“你用什么换?”
初岫抬手抓着他的衣袖,说:“用他,他力气大,能扛起一整条船呢。”
他就知道……
他看了眼自己的衣袖,又将目光看向初岫,两个人幼稚的用眼神相互僵持,谁先移开算谁输。
那老头儿无趣的哼了声,道:“这船是用来划得,我抗它做甚?”
初岫目光炯炯:“你用他给你划船。”
老头儿喝了口酒,舒坦的叹了声,说:“我这船好划的很,用不着旁人。”
初岫:“那你让他给你赚钱,他很会赚钱。”
“……”
他不和初岫对着瞪了,轻瞟了他一眼,往湖面看。
七月的夜风送来莲花的清香,乌篷船轻轻晃着,月下夹岸风光秀丽,余杭的夜很美,与草原是两种美法。
那老头不耐烦:“不要打搅我,解你的棋去。”
腿上一沉,他从湖面收回视线,就见初岫愁眉苦脸,将下巴垫在他的腿上,软声说:“阿琤,我饿。”
他对刚刚这人想用自己换烧鸡的行为不大高兴,语气淡淡:“饿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