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说。”
池沐芳把茶几上的两张票朝他推了过去。
秦定邦拿起票,上面醒目地写着“金蟾大舞台”,“法国奥克塔夫魔术团”等字样。
随即池沐芳起身,拿起沙发上一早就找出来的新马褂给秦世雄套上,一边给他系扣子,一边朝秦定邦道,“你金叔家现在开始承接一些洋人的演出。云攀搞的,说是还不错。前两天你金叔过来找你父亲谈事情,临走顺便送了两张票。”
扣子都系好了,池沐芳又把前襟扯了扯平,后退了一小步,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秦世雄站着不动,乖乖地让妻子端详,池沐芳看着衣服点了点头,转头对秦定邦接着道,“是前排最好的位置,咱家要能去捧捧场,于礼数上是再好不过了。我和你父亲岁数大了,不像你们年轻人喜爱这些新鲜热闹。”
池沐芳又走到秦世雄身后,扯了扯后襟,“正好我们今天去看你张伯,这票就给你了,你看怎么安排合适。我和你父亲就不管了。”
这时,秦则新从里屋跑了出来,直奔秦定邦扑来。池沐芳一见孙子,又道,“对了,则新今天跟我们一起去,他从来也没见过老张,只听过你父亲跟他讲张爷爷当年有多勇武,这次正好带他去。”
“好。”秦定邦一把接住扑过来的侄子,抄着胳肢窝往上拎了拎,“嚯,又重了。”
秦世雄提了提领子,“中午我们就不回家吃饭了,在外面凑合一顿。”
“还有啊,”池沐芳又道,“下午我还打算去老介福给两个孩子挑点料子,不知道和你父亲什么时候能回家,总之,今天就不用管我们几个了。”
“好。”
秦定邦目送老李开车载着几人离开,就返回了家里。秦安郡这天学校搞秋游,也得很晚才能回,家里一下就空了。
坐在沙发上,秦定邦又拿起了这两张票。
魔术,就是洋戏法。安郡曾说,那傻丫头小时候和她爸爸走了大老远,就为去看变戏法。
上次手烫成那样,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秦定邦到修齐坊时,已是日上三竿。他抬头望去,看到梁琇的小屋子窗户开着,那大盆秋海棠就像个忠于值守的卫兵,正守在她的窗台上晒太阳。屋里有身影闪过,秦定邦嘴角扬起,走上楼去。
他轻轻敲了敲门,屋里响了句,“谁呀?”
“我。”
果不其然,门开后,迎接他的再也不是先前的礼貌周全,面前的一张脸上写满了不欢迎。她紧抿着嘴唇,看起来心下犹豫了颇有几番,最后还是无声地把他让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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