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勇伯为人如何,暂不去说。诚王的品行却是天下人有目共睹。
诚是他的封号,但世人却惯称其为贤王。
诗书礼易,孝悌忠义,乐善好施,爱民如子。一切的逸美之词用在这位诚王的身上好像无有不妥。爱民都能如子的贤王,对待自己的亲生的,也是唯一的女儿,如何能有什么狠毒手段?
可要说是义勇伯信口胡言,那倒也不至于。
一年前,义勇伯欺压百姓被诚王抓住把柄后,当着阳泉城百姓的与诚王府门前上演了一出负荆请罪的大戏。当时他涕泪具下,发誓痛改前非,更当众受了四十军棍,这才获得了诚王的原谅。
自那以后,义勇伯每每以诚王门下自居。所行所为也从恶改成了暴虐,虽然还是多受非议,但总归算是有了底线。
最简单的例子,以前他看上一个女人会抢,而现在,他会花大把的银子去买。天下或许有不愿的女子,但从父母那边来说,却少有不爱财的,尤其对贫家来说能把女儿送进伯爷府,那可是一步登天了。
话说回来,北山这边儿看来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了,那就只能另起一路。
不到半个时辰,关玄衣把这朱六和倩娘送过了山走回来:“山哥。”
徐千山“噗”的一声吐掉叼在嘴边的草棍儿:“不找了,刚才你找着三个,我找着一个,剩下的一个估计也在。尸体在,魂魄招不来,可能是有什么别的缘故。”
关玄衣问道:“那咱们现在做什么去?”
“找地方睡一觉,明天看看往诚王府上探一遭。”
“哦哦,好。”
徐千山与关玄衣将地上阵法的痕迹清理了一番,关玄衣背起了大铜炉,不久,两人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天上还是那一勾弦月,山前还是这五百具腐尸。林间飒飒作响,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不过总有些蛛丝马迹是瞒不住有心人的。
草鞋踏在殷红的土上,鬼头杖点落,从腐尸的眼眶刺入,发出“噗嗤”一声怪响,方才聚来享受晚宴的硕鼠听到人声又至,匆忙散去。
“阴老,这地方。。。有人动过。”黑袍男子见身前的老人不言,顿了顿,又接着道:“天有雷蕴未散,该是有人动了雷法,可能是玄门道者。咱们扔这儿的尸体也被人翻过,也不知他们是找什么东西?”
“阴七,你错了。”鬼头杖在地上点了几下,男子口中的阴老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有雷蕴,地上却无痕迹,雷法是被强行终止了。可地上又没有新鲜血液的痕迹,这很奇怪。
施术的可能是个玄修,但绝对不止一个人。此地的阴气比咱们上次来时还要重些,显然有人使了我鬼舍的术法。”
“这。。。不能吧?”黑袍男子迟疑道:“算时间,天门的人应该还赶不过来。而咱们鬼舍只有你我二人在此。。。,阳泉本地的那几个散修也被咱们暗中都清理了。就算有不知哪里的漏网之鱼,但修道的怪病多,该也不会与咱们鬼修一路吧?对了,听说谷中又派了人来。。。”
“一个传话的,不会是他。”阴老沉思片刻,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幽幽道:“老夫或者也错了,这些可能是一人所为。”
“这。。。这这。。。”黑袍男子一脸的异色。哪怕是不通玄术的平常人也多有耳闻,玄门道术引天地四象五行之力以用,鬼道咒法以人身阳气治阴气而为。两者天生相克,从无一体双修之人,否则必死无疑。
“你不知道,不代表便不存在,更不代表别人便做不到。”阴老转过头来,月辉撒在其脸上,苍老的面上隐约间透出皮下骷髅的色泽轮廓:“这景象,倒是让老夫想起了一个人。。。”
“阴老是说?!”
“嗯。”阴老点点头,笑了:“坏了老夫的好事,三年了,老夫追了你们三年,没想到你们两个小家伙竟然躲在这里?
好,好,好。
上次老夫一时大意,让你俩得了便宜,这回倒要看看你们又有多少的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