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的众人热血沸腾,他突然又笑嘻嘻的说:“不过为了防个万一,我还是多画几张符给你们带上,这多点保险也是好的!”众人连连点头称是,刘大少就叫了:“黄石头,再过来……”
黄石头脸都白了:“师父,又……又要……?”
刘大少又给众人画了几张清心符,罗真君符,用那刺槐刺绞上了,一张贴胸前,一张贴背后。补充说:“关键是自己有这个心,相信这个符,那些鬼怪们才不敢近身!”
黄石头看刘大少还在忙,就问:“刘先生,我是有点不明白,你说这个阵是个么摆法?这里面怎么又跑来个吊子鬼哩?”
刘大少想了一下,说:“这个迷阵,迷人和迷鬼不一样。人走路是靠眼睛,鬼走路靠的是地气。迷人的话,就是用东西把你眼睛迷花,你就跟着阵走了。迷鬼就是打乱地气的走向。我看摆阵的这人摆了个迷人的阵,又怕不够凶,又吊死个人在里面,那个鬼不得脱阵转生,时间长了,也成了个凶,这阵怕是时间越长越凶啊!”
这一说起来,苏有贵突然插口道:“我听说有高人开光东西,能破这种的法术,还能避邪,是不是真的啊?”刘大少点头:“那得看是什么人开光,如果开光的人是一个行得正,站得直,满身正气,那东西沾了他的光,确实能辟了邪物,如果这人是挂个虚名,骗人钱财,那这种开光货不但无用,反而有害,总之,收钱开光的东西,万万不能要!”
苏有贵一听这话,惊道:“莫非我那个东西,是真的?”大家齐问他说的是什么。苏有贵讲起一件事来。那是解放前,苏有贵妈那里还是个小姑娘,正月初一去武汉的归元寺去烧香,那时候说烧头道香吉利,苏有贵妈妈、就拼命往里挤,挤的时候看到另一边一个婆婆摔了,边上却没一个人扶的。她心的不错,就上去把婆婆扶到一边。这事让一个扫地的老和尚看到了,那老和尚放下扫把,找她把脖子上挂的一串不值钱的小念珠取了下来。双手合什,默念了几句经,又还给了她。
说也奇怪,从此苏有贵妈连病都很少生,这生下苏有贵后,他妈心疼儿子,把佛珠就给了儿子。苏有贵加快说:“我那时候挂脖子上,冬天天再冻,胸前都是暖和的哩!”
一听这话,刘大少眼睛都亮了,忙道:“快取出来,这是好东西啊,有这东西,我们闯阵怕是小菜一碟?”苏有贵哼吱了几下,说:“那年学校搞破四旧宣誓,我一时激动,当着老师面给砸了……”
“哎哟!”刘大少心疼的扁扁嘴,说:“你这个败家子哟!”
这说话间,五个人又分了武器,葛栓娃领了头,拿一开山刀走前面。范德彪操一菜刀走中间,刘大少拿一菜刀压阵。这三柄刀都用黄石头的血开过锋,据刘大少说,这童子血开过锋的刀,一般的邪物来了是一刀一个。苏有贵没分到武器,叫个不停,刘大少叫他一手拿个雷管,一手拿个打火机准备着,说这就是古代的震天雷,连妖都怕。黄石头手里拿根两头尖的松木棍子,刘大少说,这松木是常青木,生气勃勃,是那些阴物最怕的。有些道士不懂,用桃木,那真是丢了一车西瓜,捡了半颗芝麻。
这五人本来心里还有点不安,这听刘大少这么一吹的架式,那简直是自己周身都算是法宝,别说一两个邪物,便是阎王殿,说翻那也得把它翻了!这一下士气高涨,陡然间人人脸上都有了血气。独黄石头失血过多,把个法宝棍子柱着了,白着个脸走在中间。
范德彪问起刘大少这女吊是个怎么回事,刘大少叹了口气说:“这个阵,是谁安在这儿的,就不知道了。他又害个女的在这里,就是想阵法更加凶些,我看摆这个阵的人是有个重要的东西不想让我们看见。”这一晚上的诈尸,天上飞的白狗,现在又碰到这么个凶阵。这座山看来不简单啊,唉!怎么偏偏让老子赶上了哩?
这几人往前走过先前看到女吊的树上,都觉得身上一阵发冷。刘大少走到前面,大声道:“都闭上眼,一个人用个手搭着前面人肩膀走,这阵就是迷个眼睛而已!记住了,不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碰到什么奇怪的物事,都不准睁开眼!”那四人正四下望,听到这么奇怪的一个命令,不由都有点蒙了,这要是没开眼一下走那女吊怀里去了怎么办?
看这这些人没回答,刘大少一下急了:“听到没?一定要闭眼,无论如何,也不要睁开,要不吓掉魂就完了!”
范德彪一声喊:“好,我们信刘先生的!”其余人才战战惊惊的闭上了眼。说也奇怪,这一闭上眼,身上冰凉的感觉就好上了多了,不由对刘大少信心大增。
刘大少让葛栓娃搭着自己肩膀,一个接一个,黄石头身子弱,夹到中间走,苏有贵却是拿着根雷管走最后。刘大少把菜刀横在胸前,也闭上了眼,口中念道:“北极星君如亲临,扶持弟子出阵……”将那菜刀在手上划了一小口,几滴血滴在刀上。
这北极星君是掌管天经地纬,统率三界星神的道教四御大帝之一,这一默念他名号,刘大少只觉手中刀一动,却是向一个方向指去。这便是《正一符篆》中调用人自身能力的方法,凭着对天地间气流走向来指引方向,却不是真有北极星君降临了。人家那么忙,谁有功夫来管你这么个小角色?第四章神秘雕像刘大少第一次施此法,竟得奇效,不由大是高兴。往前没走几步,却是一阵冷风吹来,他心中一动,大叫了声:“注意了,千万别睁了眼!”却听道前面有人娇滴滴叫了一声:“大少,个见了我还不快过来……”
刘大少心中一震,菜刀差点脱了手,这不是燕子的声音吗?于是,他本能的就想睁眼一看,却被背后的葛栓娃拉了拉衣服:“师父,怎么不走了?”
刘大少这才醒悟,恨恨的想:亏我还在提醒别人,这自己就这么沉不住气。
见刘大少不回答,那人冷笑一声。却听道范德彪惊一声:“我槽……你怎么活了……”
刘大少大声道:“这都是那些邪物在迷人……别当真!”
黄石头问范德彪怎么了,范德彪黯然道:“那两个被我搞死的人说要找我报仇。”
突然又有一女子在身边唱起戏来:“战场上死的是忠良将,安享荣华却是jian佞臣……列位师父哇,我死得却是好惨啊……未开口热泪滚,死在异地却是父母不知,可怜我那双亲无人伴在身边哇……”那声音犹如阴间的厉鬼哭号,直听得几人腿直抖。
刘大少低下头,暗念着《正一符篆》里的‘静心去妄决’。可是这个心总是静不下来,不由暗暗着急。
范德彪这一路上是挂着个领头的职,却是干的跟班的事,总觉得这自己总得做点什么。这一下听那女鬼唱戏,却突然起了个念头,当即高歌一曲:“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这一首歌充满了冲天的豪气,听得众人精神一振,黄石头也哑着个嗓子唱起来:“保和平,为祖国,就是保家乡!”这六人一发的唱了起来,那女鬼的声音便听不到了。却听到“啊”一声尖鸣,声音极尖锐。刘大少大喜:“我们这人心一齐,却是破了她的鬼哭之术!”苏有贵高兴的都跳了起来:“我们也能吓跑鬼啦?哈哈!”
那范德彪正得意,突然脚下一软,踩着了一团软软的东西。那家伙,靠,这不是蛇吗?范德彪最怕蛇,这一下惊的一跳,睁眼就向脚下看去,这天虽快黑了,但脚下还是看得清楚,这哪里有蛇?刚一松口气,突然看见眼前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站在自己面前,一只眼睛是个血洞,另一只眼珠掉在眼框外,自己的手却亲热的搭在他肩膀上。
“哎哟,这日子还他妈让过不?”范德彪刚嚎了一句,那吊着只眼睛的年轻人慢慢伸出双手,朝他脖子掐来,范德彪看得清楚,他两只大拇指都被人折弯了,反贴在手背上。
“嘿嘿……我们又见面了……上次我没回去,我老娘哭了一个月……你要是不回去,你老娘要哭几长时间哟?”那年轻人伸出舌头舔舔嘴边的血。嘴角一弯,都没了眼珠的两只眼竟然眯了起来,他竟然在笑!
范德彪知道自己中了道,大叫一声:“妈拉个巴子的,你活着老子就不怕你,你变成鬼了,老了照样不怕你!”一边就举起个菜刀砍下去,谁知道手中一凉,这菜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条蛇。那蛇吐着信子在他手上呼一下就卷了上来,一下缠住了他脖子。“哎哟!”范德彪大叫一声,就去扯蛇,却哪里扯得动?只觉那蛇越缠越紧。
那年轻人喋喋怪笑起来,他把个掉出眼眶的眼珠子又安了回去,声音阴冷中透着得意:“嘿嘿,我留着个眼睛,就是为了看你怎么死的……”
范德彪大怒:“老子死了也变……哎哟……也变鬼了……还要打……”渐渐的这就有点吸不上气了。
却说刘大少一听后面范德彪的动静就知道要糟,他一直担心苏有贵和黄石头这两小子出事,没想到真出事的却是范德彪。他大喝一声:“你们都不要动,更不要睁眼,我来!”心里却是暗暗叫苦:这阵也不知深浅,怕不是连我也迷了吧!开口念了个‘丁牟公引路咒’,再睁开眼看去,却见一个女子模样的人正死掐着范德彪,范德彪已经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邪货!还不住手!”
刘大少这回可是使足了劲,用那把开了光的菜刀一把斩去,只听‘哧啦’一声,直把那女子半边肩膀给斩了下来。心里那个高兴,本来只是吹吹牛,没想到这用童子血开光的刀这般生猛!却见那女子转过头来,一边胳膊和肩膀都被刀划拉到腰上了,这女子竟然是马晓燕!刘大少大惊:我的个亲祖宗哎,我也着道了……
却见那范德彪嘴角一翻,整张脸皮血淋淋的翻了上去,露出又一张脸来,却不是那害的自己恩师冤死的红卫兵头子白开慡是谁?刘大少明知这是中了迷,一见这恨的咬碎了牙的仇人,却还是忍不住一刀砍去。
刀到半途,却被一横伸过来的手抓住,“喂,刘先生!”一人在声在耳边一叫,刘大少醒了过来,一看竟是葛栓娃抓住了自己的手。
“刘先生,快醒哈,砍错人了!”葛栓娃又在耳边一声大喊。道家中考验徒弟是否入静,师父会常在耳边大喊一声,修为差的便马上会走神。这下在刘大少耳边一喊,却是帮了刘大少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