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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第三十七章

上海祁子俊倒了杯水放在席慕筠面前，自己坐了下来，说：&ldo;慕筠，我很敬重你，敬重你是个有胆有识有抱负的奇女子。可是，时至今日，你也该醒醒了。&rdo;

&ldo;够了！太平天国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rdo;席慕筠愤怒地转过身来，吼道。她说罢就转身往外走。祁子俊上前拉住她，道：&ldo;慕筠，你不能出去！&rdo;席慕筠奋力挣脱了，说：&ldo;你不要管我！&rdo;席慕筠说着就往门外冲去。祁子俊一把抱住席慕筠，大声嚷道：&ldo;你出去会丧命的！&rdo;

席慕筠突然跌坐在椅子里，痛哭起来，道：&ldo;我痛惜千万太平兄弟的鲜血啊！&rdo;

祁子俊叹道：&ldo;太平健儿，可歌可泣。但是，灭掉太平天国的不是湘军，是洪秀全，是韦昌辉，是杨秀清，是太平军自己！所谓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rdo;

祁子俊终于说服席慕筠留下了。第二天，他去找哈特尔。他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兴许只有这位洋人能帮助席慕筠。浩浩九州，只怕没有一寸地方容得下这位奇女子了，她最好的逃生之计就是出洋。

哈特尔听了祁子俊的介绍，神情立马庄严起来，说：&ldo;席女士就是您的那位&lso;宝眷&rso;？她是中国的圣女贞德，令我敬重！&rdo;

哈特尔想想，说：&ldo;我很荣幸能为她提供帮助。后天正好有船去英国。&rdo;

席慕筠终于答应亡命海外。祁子俊和哈特尔去黄浦码头送行。这是祁子俊常来的地方，早听惯了轮船的汽笛声。可是今天，那尖厉的汽笛听上去叫他心脏往下掉。

&ldo;慕筠，过些日子，风声就会过去的，你还是回来吧。&rdo;祁子俊望着席慕筠，很是不舍。席慕筠望着洋船往来的黄浦江，说：&ldo;我再也不会踏上这块土地了！&rdo;

祁子俊说：&ldo;你孤身在外，让人放心不下。&rdo;席慕筠说：&ldo;身逢乱世，个人命运，无足轻重。只是你周旋于商场官场之间，更应小心。&rdo;票号里，苏祁二人对坐。苏文瑞说：&ldo;议政王要杀你，犯不着玩这猫逗老鼠的游戏。依你犯的罪，应是斩立决。

吴彰健没权杀你，他可以让曾国藩、曾国荃杀你。可是，议政王却让个四品道台来传达他的旨意。&ldo;

祁子俊说：&ldo;苏先生，我脑子里只是嗡嗡地响，不管用了。你帮我想想，议政王到底打的什么算盘？&rdo;

苏文瑞说：&ldo;他还是盯着你口袋里的钱！&rdo;

又跑了一日，进了北京城。进了义成信，正见润玉来了。润玉一愣，道：&ldo;你回来了？&rdo;

祁子俊端详着润玉，说：&ldo;润玉，你可瘦了。&rdo;

润玉轻声说：&ldo;快，找个地方说话！&rdo;

润玉说：&ldo;子俊，你赶快逃命去吧！&rdo;

祁子俊惊问：&ldo;你听到什么了？&rdo;

润玉说：&ldo;议政王要杀你！&rdo;

panel（1）；次日，祁子俊身着朝服，战战兢兢去了恭王府。

奕昕问：&ldo;子俊，你同那个洋人合办的自来火厂怎么样了？&rdo;

祁子俊说：&ldo;感谢议政王挂念。才开始，还不知赚还是赔哩。&rdo;

奕昕点头说：&ldo;好歹是桩洋务，朝廷会帮你的。你得把它办好。&rdo;

祁子俊早已听出奕昕的意思了，心想苏先生果然料事如神，忙起身，说：&ldo;兴国自强，子俊愿效绵薄之力！&rdo;

奕昕笑道：&ldo;皇上和太后晓谕本王，准备发行兴国债券。子俊，你这绵薄之力，太谦虚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