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甜辞职回归家庭,给父母这边的说辞是工作受委屈了,想休息休息。孟效夫妻俩一开始就不同意,劝她谁工作不受点挫折,但郝甜执意如此,夫妻俩只能同意。现在许陆这么说,是人都知道这是在为郝甜开脱,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除了许陆家世,许陆这个人,孟效还真没二话。
听他这么说,孟效也不好求全责备,显得她这个人苛刻。
她转而聊其他的,问起许陆工作室的事。
许陆都一一回答,半点不敷衍。
山路难行,又不能开车,走了两个多小时总算看到外公外婆家山门前那标志性的大河床。
这河是季节性的,冬天干涸至底,露出白花花满是石块的河床,夏天则是涝季,清冽河水能冲到山脚那间荒废的茅屋。
穿过河床,再走上几十步就可以看到一排稻草屋,那屋以前有一户老人住,家里养了一头牛,后来老人被家里孩子接走,那牛便送到郝甜外公外婆家寄养。
那牛年纪比郝甜还大,迄今已活过二十六载,换算一下差不多是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
而那位说是要回来的真老人,早在去年已经去世了,孩子送他回来安葬,衣冠冢就立在茅草屋旁,也算落叶归根。
走到半山腰,先看到的就是那头老牛的牛棚。
老牛如今已经垂垂老矣,成日里像一只冬眠的熊,只知道窝在地上睡觉,消化退化,就算喂给它的都是易消化的捣得稀碎的草料,它也依然需要反复消化,郝甜每次见它,不管是它以前年纪小,还是现在它年纪大,它都时时刻刻在反刍,梦里都在动着嘴。
郝甜一到这就突然精神焕发,半点不累了,兴冲冲非拉着许陆去看牛。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是和它一起长大的。我六岁的时候还放养过它,那个时候青山爷爷还在,这牛也在他家里,我经常找它玩。它可乖了,任摸任调戏,从来不生气,去外面哪是我放养它,根本就是它放养我。”
郝甜兴致勃勃要带着许陆进牛棚。
许陆拉住她,声音莫名有些严厉:“郝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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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甜茫然看他:“怎么了?”
许陆皱着眉拖着她远离牛棚:“行了,先进屋吧。”
许陆这反应倒不意外,他洁癖得很,不愿意进牛棚很正常,郝甜没有强迫他,不高兴道:“我自己进去可不可以,好久没见到它了。”
许陆想拒绝,然而郝甜已经推开牛棚门进去了。
那边孟效夫妻俩已经进屋了,可能是没等到许陆郝甜,外公外婆出来喊他俩。
外公走得颤悠悠的,外婆倒是身手矫健,过来拉许陆:“许陆,快进屋吧。”
许陆第一次来这边,外婆喊完他又去放鞭炮。
整个山谷里都是鞭炮声,震得耳朵嗡嗡响。
许陆跟着外公先进屋了。
外婆靠着牛棚看郝甜,看了半晌,问道:“我听你妈妈说你在家当家庭主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