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收在父亲的御书房,是他亲自画的。还经常拿出来给姊妹们看,说即使是女儿,长大了亦是可以为国效力的,只是不要再去和亲了才好……”
沉默。
我有些浑浑噩噩,良久长叹了一口气,对他笑道:“回席面上去吧,不然让他们发现你躲出来了,会被灌得更惨的。”
我没有再回到席上,只听说娅弥得了忽罕邪赏赐的绿松石琉璃冠。这孩子在拿到的瞬间就把头上原来的珠环给摘了,却没有像往常那般扔了,而是稳稳当当地藏了起来。
自缇丽随秩颉嫁回匈奴后,我就一直有个想法。这个想法在看见祁玉的时候更加强烈。可忽罕邪的反应,却给我当头浇了盆冷水。
原来祁玉这次来月氏,并不仅仅是来恭祝忽罕邪和巩固友邦的,还有——求娶公主。
月氏和匈奴已结三代秦晋之好,若是娅弥能够嫁回齐国,于齐国而言确是好事一桩。可我不知娅弥的心思,本想想去问问她,可忽罕邪侍从的脚程比我还快,我还没走出帐子,他们就把我拦下了。
“姜夫人,单于今晚来您这,让您在帐子里等候。”
我瞥了眼侍从身后的月氏侍女,冷冷一笑:“我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能去找?”
“单于吩咐了,公主即日起不得私自与旁人相见,除了单于,谁都不行。”
“我是她娘!”
“请夫人见谅。”
我被关了起来,直到忽罕邪晚上来见我。
他带了一封国书,仍到我面前。
我瞥了他一眼,是姜褚易的字迹,文中委婉地言明利弊,又说愿意重金重礼下聘求娶一位适龄公主给皇子做妻。
桑歌的女儿早在前些年嫁给了月氏其余部落的族长,所谓的适龄公主,只有娅弥一人。
我抬眼看向忽罕邪,他亦盯着我。
我合上国书,淡淡道:“得看遥遥的意思。”
忽罕邪转过头不看我,好半晌才听见他的声音:“遥遥不会嫁去齐国,我回绝了。”
我不违逆他,点点头:“好,遥遥如今年纪还小,谈婚论嫁之事还是先缓缓吧。”
忽罕邪望着我,似是也同意我的说法:“对,遥遥还小。”
“我倒是愿意她永远待在我身边,只要她能一直待在我身边,你随便挑个大臣我也无所谓……”
这会子他倒是不赞同了:“说的什么傻话,遥遥必定是要嫁人上人。”
我知道这个时候只有顺着他的话才能平息如此暗潮涌动的气氛,可我就是忍不住,一想到遥遥要离开我,我就忍不住反驳:“人上人……也不见得有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