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桓之微微笑了一下,道:&ldo;无碍。&rdo;
&ldo;王爷这是怎么了?突然想起对哀家尽孝了。&rdo;太后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道:&ldo;年纪大了,吃不得凉的东西。以前年轻的时候最爱喝凉茶,可如今天这么热,凉茶都喝不得了。&rdo;
白桓之从太后手中端来茶杯,道:&ldo;这茶太热,儿子帮您吹吹。&rdo;
&ldo;这才像个样子。哀家是你的母后,若想做皇帝,哀家和陈家才是王爷的靠山。&rdo;太后摸了摸白桓之的头:&ldo;我的桓儿终于长大了。&rdo;
&ldo;父皇也叫大哥桓儿。&rdo;
&ldo;他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你叫一样的名字。&rdo;太后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ldo;日后,这天下就是我陈家的。&rdo;太后接过白桓之手中的茶品了一口,这茶的温度适宜,算是临桓王的一片孝心,她很满意。可随后,她的身子完全失去了力气倒在床上,茶泼湿了衣襟。
&ldo;你,来人啊……&rdo;太后声音微弱,用尽力气门外的人也听不到。
白桓之先是将门栓插上,然后去桌上取来宣纸,浸了水,温柔的贴在太后脸上。
&ldo;唔……!&rdo;
&ldo;为什么不喜欢大哥……?&rdo;白桓之看太后挣扎的越来越离开,他随手拔下太后头上的一枚金簪刺破鼻孔蒙着的纸。
太后得以呼吸到新鲜空气,不免大幅度的呼吸,可是还没缓过气,新的宣纸又贴在她的脸上,她猛地呼吸,将水雾吸到了肺里,止不住的开始闷咳起来。
&ldo;为什么要杀鹤鸣……?&rdo;白桓之自言自语,看太后憋得差不多了,又用金簪捅破她鼻前的湿宣纸。
&ldo;鹤鸣是我喜欢的人,可是你派人把他杀死了……&rdo;新的宣纸贴在太后的脸上。
&ldo;我喜欢桓楚,你便巴不得他死。我喜欢鹤鸣,你就把他杀了。&rdo;
白桓之将宣纸蒙上、刺破的过程重复了几次后,白桓之给太后蒙上最后一层纸,看重太后不断挣扎,越来越激烈,可是在外人看来,只是轻微的颤抖,最后她摆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太后死了。
随之,窗柩飞进一只木鸟落在白桓之肩头,白桓之将绑在它脚踝的小信筒里的信纸展开,上头有两个字:事成。
白桓之看完这两个字后,胸口猛地传来一阵剧痛,他身子一晃没站稳,跪在了地上。心脏的痛楚宛若撕裂,他去火场救鹤鸣很难受,看到鹤鸣伤成那个样子很难受,亲手杀死鹤鸣也很难受,可是都没有现在难受。
他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他咬紧牙关,忍住身体起伏,可脸上却布满交错的泪痕。
我原以为我眼睛里的眼泪要比别人少,我原以为世上不会再有比桓楚更重要的人,我原以为自桓楚死后,我不会这样难过了。
是我以为错了……
鹤鸣,是皇叔错了……
第9章第9章
鹤鸣山。
木林成壁海,郁郁葱葱,走在其中,口鼻间皆是草木的香气;野花开了漫山,一直点缀到山谷的尽头。夏日阳光灼灼,将泥土中的水分蒸发出来,谷中的气候有些潮湿。
白桓之穿着黑衣,抱着白鹤鸣的尸体坐在芦苇席上,苇席顺着风飘到湖心,然后慢慢沉了下去……
谷上,一书生打扮的人看到这一幕,合上手中的纸扇,轻轻的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忧伤。
&ldo;师父,您怎么了?&rdo;
&ldo;鹤鸣山不会再有仙鹤了。&rdo;说罢,他便化作一缕烟散了。
小徒弟不懂师父的意思,只见师父说完便不见了,他急道:&ldo;师父别走啊,你这样我找不到你!你这招还没教我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