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低头说:“多谢侧妃关心,奴才刚到不就而已。”
周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不信。
爷昨日若没宿在正院,如今这般早,又怎会出现在此?
遂一进去,周韫就看见坐在庄宜穗一侧的傅昀,她不动神色地轻挑了下眉梢,这是何意思?
昨日进了绥合院,驳了庄宜穗的脸面,今日来得这般早,是替庄宜穗撑场面还是在替孟安攸撑腰?
不过,瞧着孟安攸虚心低着头,和庄宜穗脸上透笑的情况,周韫大致猜出了些。
她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心道无趣。
爷不去早朝,不去刑部,掺和进这件事作甚?
由着庄宜穗和孟安攸闹不好吗?
她敛眸上前,服了服身子:“妾身给爷和王妃请安。”
庄宜穗脸上笑意稍敛,抬眸看过来,关切道:
“周妹妹今日身子大好了?”
说这话时,近话末,她眸色渐渐平静下来,嘴角的那丝笑彻底不见。
昨日还起不来身,今日就艳丽得堪比春色,瞧不出一丝不适欠妥来。
即使是场面,她也做得太不尽心,当旁人皆是傻子不成?
周韫抬手轻抚耳垂,举帕掩唇,说咳,就咳了一声,半倚在时秋身上,装模作样地说:“劳王妃关心,妾身这身子恐还得养一段时间。”
庄宜穗眸一冷,身子还要养一段时间?那此时来作甚?
真把她这正院当热闹看了?
周韫半蹲身子,见她似还想说些什么,眸子中闪过一丝不耐,想说就说,作甚磨磨蹭蹭的?
忽地,傅昀将杯盏置在案桌上,平静道:
“身子不适,就先坐下吧。”
一句话,周韫身子不适就成了事实,庄宜穗心中再不满,也不得再拿此事说事。
周韫觑了他一眼,被扶着坐下,婢女上了茶水,这次上的茶水,是白银针,周韫一眼就看了出来。
就听庄宜穗一句:“爷刚赐的白银针,妹妹可还喜欢?”
周韫稍顿,没说话,先捧起杯盏抿了口茶水。
和她院中的差不多。
她心中有些冷笑,这是在作甚?
她前日刚说了喝惯了白银针,对这正院的茶水不满意,爷就巴巴地送过来?
怎么?是指望她日日来请安不成?
若傅昀知晓她这番想法,必要说她一番不讲道理。
她抬眸,看向正位的两人,没回答庄宜穗的话,只含笑轻嗔地看向傅昀,声音微哝:“爷好生偏心,明知妾身喜欢白银针,怎得不赐妾身一些?”
她咬重了“赐”字,倒叫人听不清她是真想要,还是在讽刺庄宜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