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不自禁产生的怀疑立刻爆发出来,我大声说:&ldo;去他的!这太不可能了。我不相信!不可能有这种事!&rdo;
&ldo;我同意你的看法,真的。塞莎&iddot;格雷是个很不平常的女人,当然也有些很不平常的能力,可是我们总不可能完全相信她的话。你说得对,这种事太不可思议了。这种时代,谁也不相信有人能坐在英格兰一间平房里,发出脑波之类的东西,让别人无缘无故地生病死掉。&rdo;
&ldo;可是她说她做得到?&rdo;
&ldo;喔,当然,她有法力‐‐她是苏格兰人,那族人都有预知力。真有那么回事!我相信‐‐我坚决相信,&rdo;他俯身向前,用力摇着食指说:&ldo;塞莎&iddot;格雷的确能事先知道某人什么时候会死。这是天赋,她真的有这种本事。&rdo;
他又靠回椅背审视着我,我等着他说下去。
&ldo;我们来假设一下,如果有人很想知道‐‐譬如伊丽莎姑婆什么时候会死,你必须承认,知道这种事往往很有用。
没什么不仁慈的地方,没什么不对‐‐只是为了方便,知道该订什么计划。譬如说,到十一月的时候,会不会有一大笔钱的收入?要是能确定这一点,就可以做些有用的选择。死是很难说的事,要是有医生的鼓励,伊丽莎姑婆也许会再多活十年。你很喜欢那老太太,那是当然,可是要是早点&lso;知道&rso;她什么时候会死,又是多有用呢!&rdo;
他顿了顿,又略微俯身向前。
&ldo;我的作用就在这儿,我是个喜欢打赌的人,什么都赌‐‐不过当然得依我的条件。你来找我,当然,你总不至于希望拿位老太太的死来打赌,那对你心理上会造成很大的负担。所以我们不妨这么说,我们双方约定好赌金之后,你打赌伊丽莎姑婆到圣诞节仍然生龙活虎,谈笑风生,我打赌她不会。&rdo;
黑珠子似的眼珠又在我脸上打转……
&ldo;这样做一点也不违反什么,对不对?事情很简单,我们两人在这件事上意见不同,我说伊丽莎姑婆就快上西天了,你说不会,于是我们订下合同,我说在两星期之内伊丽莎姑婆的讣闻就会见报,你不相信。要是你对了,我付钱给你。
要是你错了,你‐‐就付钱给我。&rdo;
我看着他,试着装出一个人想除掉一个有钱老太太时的感觉。不,我还是换了敲诈者想想:有人敲诈了我好多年,我实在没办法再忍受下去,我要他死,自己又没有勇气杀死他,可是我愿意用任何代价‐‐对了,任何代价‐‐来换取他的生命。
我开口了‐‐声音很嘶哑,仿佛我真是那个人。
&ldo;条件呢?&rdo;
布莱德利先生的态度马上改变了‐‐很高兴,高兴得有点可笑。
&ldo;你刚才说的就是这个,对不对?&lso;多少钱&rso;真吓了我一跳。从来没有人那么快就谈到这一点的。&rdo;
&ldo;你要什么条件?&rdo;
&ldo;那要看情形决定,有几个不同的因素。大体上说,要看所赌的金额有多少,有时候也要看顾客能得多少好处来决定。敲诈者之类的,也许会看客人出得起多少钱做决定。我把话说在前面,我可不跟穷客户打赌,除非是像我刚才说的那种情形。那时候,又得看伊丽莎姑婆有多少财产而定了。
反正条件是双方都同意的,我们彼此都想从这件事上得到一点好处,对不对,总之,赌注通常是五百比一。&rdo;
&ldo;五百比一?太不合理了吧。&rdo;
&ldo;我的赌注一向如此。要是伊丽莎姑婆已经一只脚跨进坟墓,你就不会来找我了,对不对?预测一个人在两周之内会死,当然得下点大赌注,五万镑赌一百镑并不算太过份。&rdo;
&ldo;要是你输了呢?&rdo;
布莱德利先生耸耸肩。
&ldo;那就太糟了,我只好付钱了。&rdo;
&ldo;我输了当然该付钱,可是万一我不付呢?&rdo;
布莱德利先生向后靠着椅背,半闭起眼睛说:&ldo;我不该多谈这个,真的不该。&rdo;
尽管他的音调很柔和,我却觉得一阵寒栗。他没说什么威胁的话,可是我却不由自主地觉得有那意味存在。